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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1 / 3)

季长衍收回视线,低着头眼神晦涩。

这次失败依旧没有意外,他认为自己已是可以做到心如古井。

身上血迹斑斑,他沉默着从地上爬起来,沉默着被唾骂毒打,沉默地看着对边的赢家被大群人簇拥。

那人会得到众多贵人的青睐,或许现在已是在被人相继竞争了吧。

他垂下睫,视线从满是污渍的赤足移动至残破不堪的布料裤脚,下垂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遍布,沾染上衣摆。

而相隔数米,入目便是一双做工精致的靴子,小巧的铃铛沿着脚踝挂着一圈。

再往上去便是绣着金丝云边的银白色绸缎衣袍,腰间佩戴的玉佩看着也非同凡物。

看着便是非富即贵的人。

所以,对面立着的这名少年,又为何要买他?

季长衍是知道的,寻常富贵人家不会将奴仆的性命当做人的性命,买下一个身在斗兽场的奴隶对他们而言也只是眨眨眼的功夫,花出去的银子简直是微不足道。

可能将他买走后,也就是随意打发了吧。甚至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等到腻了后便将自己卖到另一个囚笼。

但季长衍内心又隐隐约约有些期待,他觉得这位少爷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或许是他的眼睛太过明亮,漆黑的如同玻璃珠子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眸底却没有旁人时常表现出的鄙夷或不屑。

有的只有清亮的,带着好奇和不忍的情绪。

季长衍没完全抬起头,稍微低着,后脖颈的骨块凸出,视线久久停留于玉佩的流苏挂饰上。

温时晏循着他的视线往下撇去,随后笑了笑,“你既然想出去那不就好了,只管跟着我就行。”

季长衍抬眸。

他没说话,就这样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低沉恍若一摊死水。

只是原本扶着臂膀的手,不知何时悄悄收回,借着不算宽阔的袖口遮掩。

温时晏歪头,细致地扫到了他收在袖子下的手,袖边洇出大片的艳红,不难想象在布料下已是盛了满手的血迹。

她想了想,又弯腰在自己腰包里摸索着。

精致的荷包里装了不少东西,她拿出张轻薄细腻的丝巾递给季长衍,朝他努了努下巴。

“擦一下吧,待会带你去医馆。”

季长衍愣了许久,直到温时晏看不下去,直接将丝巾塞到他另一只伤口较浅的手里,他才稍稍回过点神。

但他也只是垂眸,紧盯着这张洁白无瑕,只有边角绣着祥云图案的丝巾。

温时晏见他久久不曾动作,便按耐不住心下的急切,走上前夺过季长衍手里虚环着的丝巾。

刚经手的白巾不消片刻便沾染上血痕,晕开一层粉红。

温时晏原是想帮他擦下血迹的,不料想季长衍瞥到她的靠近,偏头往后撤了撤。

“不用,脏。”季长衍翕张着唇,两瓣唇已经和苍白的脸不相上下。

“我就是——”温时晏靠上前,本是想说明自己的意图。

她只是觉着这少年顶着一身的伤痕,看着便格外令人心疼。

但察觉到他的抵触后,温时晏倏然觉得自己有些冒失,甚至有些无礼。

这般莫名其妙地上前,他可能以为自己也和那些少爷公子一般,只是觉得有趣亦或好奇才大发善心。

而且这少年适才所说的话。

温时晏拿着丝巾的手悬在半空,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恹恹地放下来,叹了口气。

他也是将自己当成那种可以随意被人□□的人,甚至觉得不能“辱”了贵人的手。

温时晏有些无奈。

眸中倒映出的少年,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上手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还拓在他瘦削的脸庞上。

但少年低垂着眼,只能看见流畅的下颌线条,唇角也紧紧地抿住。

“那这样,你现在是我买下来的,就是我的人了。”温时晏顿了顿,说得有些僵硬,“我府上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你也得先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季长衍微不可查地挑动眉,掩于衣下的指尖也随之不可抑制地颤动。

“嗯。”少年轻微点头,从温时晏手里接过丝巾,一点一点地将臂膀上弥漫着的血迹仔细擦抹掉。

同时,他也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少爷已然开口说明府邸喜净,那究其意思,便是同意将自己带回去了?

至少不是将自己丢到旁处了。

没过多久,顾行知便拿着季长衍被扣留在这的卖身契回来。

温时晏原本还想着要是顾行知待会还想去他的目的地去闲玩的话,那季长衍身上的伤又得深了些。

她思来想去,正在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去劝说。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顾行知将这些办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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