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他的意思,那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完成。
温明安冷了她一眼,随后偏过脸。
“我只是奉命来督促你,至于你能否做好,这和我半点关系没有。”
算了,他还是去向父皇禀报,自己别掺和进来,若是父皇怪罪下来,就让他一人自生自灭罢了。
否则,温明安捏了捏有些酸涩的眉骨,就他这幅模样,与他共事怕是还不等竣工,说不准自己哪天就得被气死。
温时晏求之不得:“是是是,多谢三殿下宽宥,若是无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你又开始了?”
温明安来不及抵制她这没骨气的话,温时晏便已经扭过头去不理睬了。
她也不给温明安说话的机会,几乎是话音即落便匆匆拔腿就跑。
风贴着脸呼啸而过,耳畔杂音缓缓趋静,身后温明安那些气急败坏的话也愈发遥远了。
水沉香清淡,两侧蔷薇铺满半墙,从甬道的这头延伸至另一头,娉婷玉立。
温时晏喘着气,觉得温明安应该不会像她一样毫无形象地跑过来,心里稍稍放下心,决定就地停歇。
她抬眼看着花丛里一簇簇的蔷薇,层层叠叠的花瓣错落在曲折的藤蔓里。
日落西山,天边早已晕染开一层浅浅的金光,描摹着云间。
梵音如缕的香气飘散着沾染上衣袂,温时晏立在其旁观望。
她似乎记得,来福之前和她讲过,原主曾观赏过这些娇娇艳艳的蔷薇。
本欲伸手去扒开淡妆浓抹的细嫩花枝,在瞧见扎根于青绿枝干上的尖刺后,还是果断地收回了手。
她手伸出又退回,几番犹豫下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后背又蓦然撞上有些坚硬的东西,发出闷响。
不过好在背后这人在撞上来的同时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不至于一头撞上他的肩,使得自己骨骼又被撞散架。
熟悉的气息再次包裹着。
温时晏转身,几乎已经猜到是谁。
果不其然,入目又是一双浅色的湿漉漉的眼眸,夹杂着细碎的笑意。
在温和的光线照射下,他的眼睛像是浸染在氤氲的酒气里,空蒙蒙的,清冽的气息携带馥郁的花香勾上来。
顾行知挑眉,看上去人畜无害,满头细软而又茂密的乌发被发带扎起,干脆利落地绑在头后。
顶部被光圈散开,细细碎碎地笼着发丝,毛茸茸的,显得倒是有些乖巧。
温时晏眨了下眼,“你来这做什么?”
顾行知微微下伏,弯腰行礼:“自然是来寻殿下的。”
温时晏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还没等开口,眼前大半光亮被遮掩住,高大的阴影笼盖自己,余光瞥见那道颀长的身影朝前而来。
她不由自主又退了一步。
“脸上还没抹干净。”顾行知再次靠近,俯身向下。
什么?
温时晏手抚上脸,正毫无章法地摩挲着双颊,脑中思索着。
本就细腻的肌肤被她自己毫不怜惜地揉搓,不消片刻便泛起丝丝点点的红。
顾行知凑得有些近,那双浅淡的瞳孔里几乎映满她的脸。
绵长带着潮热的呼吸轻微漫过脖后的皮肤,温时晏垂下眼睫,在脸上摸索的动作止住。
他专注地盯着她,目光清浅,浑身淡薄的香越发清晰。
温时晏微微侧头,视线停留在他的颈部。
脖颈清瘦显得喉结更为凸出,白皙的肌肤上,青紫的虬筋隐约可见。
再往下去,玄色衣领上泛着好看的光泽,那一处锁骨在黑衣衬托下,白得晃眼。
顾行知凝眉,看着她脸上沾染上的点点墨水,本是想要直接抬手帮她抹掉。
但指尖还没触到脸颊,便又蓦然松开放下。
他轻缓地眨了下眼,随后背脊挺直,面前打下的阴影重新被亮光充斥。
“这里。”顾行知指着自己唇边上方几寸的位置。
温时晏随着他的动作,也慢慢寻到那处位置。
她垂着眼捻起那处的皮肤,力道有些重地摁下去,指腹摩挲着。
拿下来的指尖上,的确还沾染着些许乌黑,似是未干的墨点。
温时晏顿时愣了,她又揉捻着指腹,直到两头的指尖都沾上丝丝墨色。
她眸底有些空,眼睛一愣不愣地盯着远处某块小石子,似是在缓慢温吞地思考。
她记得在出门前自己洗净了脸啊。
嘶,所以她刚才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和温明安说话?
那可真是难为了他了,这样一个嘲笑自己的好时机都能忍住。
不过也有可能他气性上头,便干脆不看自己,因而没有发现。
“你来找我做什么?是刺客的事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