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妹妹,听说你今日出宫了,不知符离姑母可还好?”晋王的母妃是温贤妃,出身余杭,温家于读书人中素有美名。他本人亦是才学出众,性格颇温和。
可惜,真的软和良善就不会在这儿了。
“多谢晋王殿下关心,母亲一切安好,劳烦挂念。”洑君举杯谢过,暗自腹诽:都能知道我出宫了,去没去长公主府心里没点数吗,心眼子比筛子都多。
“七哥若是有心,不如去姑母府上拜见,当然了,要是吃了闭门羹,可千万别气到砸东西啊哈哈哈!”雍王自然也听得出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洑太师府来了个庶子么,拐着弯打听也不嫌累。
索性搅了这局,省的被江宁记恨。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江宁身上有股子邪气,出于感知危险的直觉,暂时少生事端吧。
这二人向来不对付,只晋王极少与雍王生口舌之争,也就不再言语。
怀王正是新婚燕尔,与身旁的王妃低声说着什么,没有看这里的小官司;祁王独自斟酒,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管;倒是魏王刚巧与洑君的视线碰上,是以顺理成章的举杯相示。
两人互相微笑点头,气氛相对融洽。
“果然…魏王表哥,好恐怖。”苏嫣坐近了与她咬耳朵,甚至吞了口水。
“哦?”
苏嫣迅速朝对面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才小声道:“他看见你了,除了还没来的宁王表哥,只有他在你刚看过去就和你的目光对上。”
“万一只是巧合呢,毕竟也就这么些人。”她支着下巴,这酒真对口味,微苦复甘,无论是酸度还是辛度都恰到好处,倒是可以讨一点回去喝。
“绝对不是巧合!他就是心机深沉!话本中的反派就是那样的,没有错!”
洑君扭头看她,发现她信誓旦旦的点头,像是认准了这个事实,便也起了心思想逗一下:“这样啊,那嫣嫣是一直在看魏王还是…在看我?”
是不是巧合都不重要,只能说殷梵惑的到来似乎让这些王爷嗅到了腥味,魏王么……生母只是个嫔,平日存在感也不高;端的一派岁月静好,不如说藏得太深。
看小姑娘脸红,洑君轻笑一声,见好就收。
“江宁和嫣表妹竟是一见如故吗?我还以为江宁会讨厌她呢,毕竟叽叽喳喳的,闹腾得很。”宁王摇着扇子从殿外姗姗来迟,他自是听说了慈宁宫内苏嫣能说会道,颇得太后“欢心”的事。
毕竟都能惹得太后让槿殊特意守在宫门盼着江宁回宫将人带走,也是好本事了。
“十一弟此言差矣,这表妹一词还是慎重些为好,苏郡主虽与你同岁,却是比你大上两月,莫要让旁人笑话。”祁王好心提醒。
这也是一位软刀子选手,宁王母妃出身商贾,于规矩上到底比不了高门大族出身的其他妃嫔,又是个不拘小节的泼辣性子,曾被以“礼仪欠缺,德不配位”为由降过位分。那时宁王已经四岁,可以记事了,那段称得上灰暗的日子,是他的一个痛处。
宁王眼神冷了一瞬,但掩饰的好,失笑摇头:“谢过五哥提醒,请嫣表姐见谅,是弟弟无状了,过几日等济阳姑母入了京,还得拜会才是。届时还要请表姐莫怪我叨扰了。”
“哪里哪里,宁王殿下若来,母亲定是高兴的,怎么会是叨扰。”苏嫣不仅怕魏王,对这个素有风流之名的宁王也是恨不得敬而远之。
其实她说谎了,她母亲济阳长公主特别看不上宁王,也看不惯宁王的母妃陈德妃,私下还说过人家德妃的封号怕不是拿钱买的。
洑君正好省了搭话,只要不搞到自己头上看他们刺来刺去挺有趣的。
“陛下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太和帝携皇后及一众嫔妃进了殿内,洑君和皇子们一起行礼问好,还记得眼疾手快将苏嫣也拉起来。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小宴,尚未反应过来,等到坐下,才发现出了薄汗。
太和帝已经55岁了,看着却是四十多岁,一身的气势自是威仪,让人不敢放肆。也不知母亲是怎么敢屡屡得罪皇舅舅的,听爹爹说,也就是去封地之前,差一点就把母亲的长公主给卸了。
苏嫣看向身旁的洑君,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神。
“嫣嫣,舅舅叫你。”
“啊?”她手忙脚乱的站起请安,看的太和帝有些无奈,济阳那么刚硬的性子,养的女儿倒是截然不同。
“不必拘礼,苏风忱的女儿,没记错的话,是叫苏嫣吧?”
“是,是的!”
太和帝颔首,看她实在慌乱,便也不再多问,让她坐下了。
“君卿。”
洑君遗憾放下酒壶,也没起身,只是抱手揖礼:“舅舅叫我可是有事?”
“小小年纪可不能沉溺酒色,朕听说太医给你开的药忌酒,德全,将郡主的酒撤了,换才送的新茶。”太和帝拧眉,也不知小姑娘家的,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