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清香传来,闷躁的空气流动,带着少女身上清淡的气息扑鼻而来,顺着他的呼吸流转寸寸经脉,从头贯穿到尾,像一场经年不醒的大梦。
喉口传来温热的触感,那股熟悉的气息越发靠近,耳边萦绕着她一声声动听的呼喊,他沉迷在这场大梦之中。
怀中的女子娇笑着吻着他,白如莲藕的手臂宛若无骨一般在他身体上攀附,清香一股股窜入鼻息,灼烧着他的理智。
突然,怀中的女子离开了他,晏行寂红着眼想要去拉住她。
“阿黎!”
周遭的一切瞬间崩塌,方还在他怀中娇笑莺啼的女子身影逐渐模糊,耳边传来隐约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亘古传来,他有些听不太清,满脑子都是那红衣女子远去的身影。
“阿黎,阿黎不要走!”
“剑尊……剑尊,你醒醒……”
“是谁……”
“晏道友,醒醒……”
“……阿黎?”
“晏行寂,醒醒!”
带着怒意的声音落下,随后衣衫摩擦的声音响起,那股清香逐渐离他远去,脚步声在背离他的方向。
她要走?
阿黎要走?
又要再次离开他?
不,不可以!
他等了三百年,将自己困在须弥之中整整三百年,她怎么可以离开?
屋内,司黎眼见晏行寂依旧沉迷在幻境之中,眼眸一沉便要去打盆水来泼醒他。
少女衣摆刚刚翩跹而动,手腕上蓦地传来一阵桎梏,人还尚未反应过来,淡如雪松的冷香已经到了眼前,扑鼻而来尽是青年的气息。
视线天翻地覆,她被贯到竹榻上,他像是怕弄疼她,依旧克制着自己的力道,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司黎并未感知到疼痛。
但下一瞬,身前灼热的身体覆盖上来,将正欲起身的她死死压制在榻上。
司黎有些茫然,抬眼看去却正好对上青年猩红诡异的眼眸,明明是那样一张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面容,此刻却带着似笑非笑的寒芒,眼底的疯狂快要藏匿不住。
他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灼热的视线从柳眉往下,一路越过凤眸、鼻尖、红唇,最后停留在细白的脖颈处。
纤细的脖颈冷白如玉,像是他一手便能握住,只要牵制住那里,她便永远挣扎不开。
是阿黎啊。
晏行寂笑出了声,眸中却逐渐泛起水光。
而司黎只觉得眼下的晏行寂诡异疯狂的令她浑身不适。
她不懂害怕是什么滋味,却也知道危险,脊背上汗毛倒立,头皮一阵发麻,被晏行寂视线掠过的地方像是万千只蚂蚁在啃噬,难耐不适的令她慌忙想要逃离。
她推拒着他的胸膛,纤细的身子朝侧边一滚,想要从他身下翻滚而出。
可青年早已预料到一切。
他死死将司黎拉过来按在怀里,埋首在她脖颈处不断唤着她:“阿黎,阿黎……”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阿黎……”
他力气太大,司黎挣脱不开,只听见他一声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沙哑好似要哭了一般。
太过窒息,太过无可奈何。
晏行寂身上的伤口崩裂开来,血珠顺着方愈合的经脉渗出,白衫瞬间被染红,狭小紧密的屋内炙热滚烫,血气蔓延开来格外明显。
而距离太近,司黎清楚感知到晏行寂的体温逐渐攀升,声音越发沙哑,在她耳边的唇下意识想要去寻她的唇瓣。
她连忙挣扎着避开他的亲吻。
她与他成亲整整一年,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情动的前兆。
这才是令她最恐慌的。
在没有修为下,晏行寂一旦发了狠,男子天生的力道死死压制着她。
“晏行寂,晏行寂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司黎!”
司黎狠狠推着他压下来的胸膛,他身量比她高大太多,这般往她身上压下像是要压断她的腰身,呼吸不顺,鼻息间尽是他身上雪后青松的气息。
她想起来结魂引,疯狂发动号令,只听得见身上之人一声闷哼,随即他的手腕越发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一般用力。
“阿黎,阿黎……”
明明被结魂引折磨的痛不欲生,却始终不肯放开她!
司黎死命推着他,脑海里一句又一句下发着号令,可结魂引就好像对他毫无作用,他越发疯狂狠戾,浓重的血腥气息让司黎浑身不适。
在青年越发疯癫,按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司黎愈来愈窒息之时。
少女眸光一冷,在他往她唇边而来时下意识挥出手。
下一瞬——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青年被打的偏过头去,额前凌乱的碎发披散下来,冷白的面上浮现清晰的指印,唇角血丝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