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珩应了一声,示意长随推着自己离开。
长随朝两边望了望,最后选择了一个东西不着的角落,这儿较为清净。
他从乾坤袋里找出逆鳞背好,笔直笔直站在轮椅后边,面色比往生海的冰还冷。
百里长珩有些无奈,“这儿这么多与你同龄的少年,不去找他们聊聊?”
长随冷冷拒绝,“不去。”
长随不去,不代表别人不来。
百里长珩在这角落还没享受片刻安静,就有人凑上前来了,“我叫白笙,不知仙友如何称呼?”
百里长珩抬了抬眼,“宋长珩。”
白笙又看向长随,瞧见他的冷脸有些发怵,“那仙友……呢?”
长随冷冷看他一眼,没答。
他实在不想同百里长珩以外的人说话。
百里长珩无奈,“对不住,我弟弟他话少,他叫长随。”
白笙哦哦了两声表示理解,然后就站在边上,有些不知所措。
主要是吧,长随跟个护犊子的狼一样,眼睛紧紧盯着百里长珩,连眨也不眨,白笙就算是想同百里长珩说点什么,顶着长随要吃人目光,那他也说不出啊。
还是百里长珩感受到了他的尴尬,喊长随把目光收回去。
长随不情不愿偏了偏头,看向别处。
白笙一看这情况,瞬间乐开了,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同百里长珩唠嗑,“宋兄跟你弟弟的性子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百里长珩笑了一下,“长随只是面冷,其实心地非常软,人也特别好,今儿还是他把我背上这儿来的呢。”
“背,背上来的?这几千阶啊!”白笙不着痕迹打量长随,肯定道,“这体力可真是好。”
“别看他,他不喜欢人总盯着他。”
“哦哦!”白笙收回目光,转头一瞧百里长珩,才发现百里长珩虽然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白笙,但是他的眼睛灰蒙蒙的,里边没有半分神韵 。
白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伸手在百里长珩的眼前挥了挥,“宋兄,你,你的眼睛……”
百里长珩对这事倒是从不避讳,有人问就说,可以说是非常坦荡了,“看不见,我的眼睛看不见。”
“可你这。”白笙有些为难,“宋兄眼睛看不见,腿脚又不便,你这要如何通过试炼?”
“试炼?一般是校考什么?”
“这一般啊,就是夺令牌。”白笙解释道,“学宫内的掌教会将我们全部分开投入秘林,在那里,掌教们早早投放好了令牌,往年都是投放两百枚,然后进入林子的试炼者们就需要寻找这些令牌,不论是自己找、抢还是偷,反正最后你手里至少要有一块令牌才能进入朝阳学宫。”
“每个人进入秘林的地点都是随机的,宋兄不可能与长随同个地点,甚至,直到试炼结束你们都有可能没碰见!”白笙道,“宋兄身体这样……打算怎么办?”
百里长珩摊手,“不知道。”
长随虽然侧了脸不看他们,但是耳朵可还灵着呢,他听白笙解释的时候脸越来越黑,当白笙说两人不会碰见的时候黑到了极致。
他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狼一样,一扭头抓住轮椅背后的把手推着就想走,“咱们回去,不学了。”
百里长珩按住扶手一边,轻声喊,“长随。”
长随推的轮椅不得再前进,他的面色非常不好,抿着唇一言不发。
百里长珩按住雕花扶手上的第三朵花,强硬将轮椅转了回来,“我相信长随可以找到我。”
“非去不可?”
百里长珩∶“非去不可。”
长随退后一步,不再说话。低着头自顾自生闷气。
白笙挪了两步重新回到百里长珩的边上,正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了躁动。百里长珩这个角落离门口最近,感受最深,他微微蹙眉,声音太嘈杂了,吵着他有些头疼。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百里家的公子百里长明!”
“百里长明来了!”
百里长珩动作一顿,猛然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