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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术(1 / 3)

“不是将军叫我来的吗?”袁副将停在是雪居门口,不论如何也不肯再进一步。他警惕地看着十四,狐疑道,“将军可不住在这什么雪居里头!如实招来,你到底是何人!”

“袁将军。”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袁副将循声望去,却见庭院树下站着个银白的人影。他定睛一看,却见是个长相极其俊美的郎君,长眉凤眼,衣白胜雪,用金线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花纹。他一顿,蹙眉道:“你是谁?”

喻观澜上前几步,微微侧身道:“在下姓喻,名观澜。”

“喻观澜……?”袁副将呢喃复述一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原来你就是那假死的南阳侯世子?”

“是我。”喻观澜态度有礼,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日请将军来,是为询问一些事情。无危三年在西北,许多事情我都不知,还望袁将军解答一二。”

袁副将自然是知道喻观澜的,也知道南阳侯世子曾救过他家将军一命,霎时和颜悦色,连连摆手:“哎呀客气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你可是我们将军的大恩人呐!”

喻观澜带着袁副将进了明堂内,让十四把门关上,给袁副将斟了茶后,方开口道:“无危在西北三年,转变是不是很大?”

袁副将点头:“唉——能不大么?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原先就不是什么活泼调皮的性子,越长大越沉闷,自打谢兄和嫂夫人去了,这孩子越来越闷了。打仗是有真才实干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袁副将挠挠头,绞尽脑汁道,“什么青什么蓝……”

喻观澜贴心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对对。”袁副将一拍大腿,然后又道,“谢兄刚走那会儿,他啊整日混混沌沌,要不是霍将军拦着,这孩子早跑去跟胡虏拼命去了!还夜夜做噩梦惊醒,醒了就胡言乱语,唉。都是那可恨的胡虏!”

喻观澜追问道:“他经常做噩梦?什么样的噩梦?醒来之后说了怎样的胡话?”

袁副将看了眼喻观澜,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方道:“他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一会儿念着世子爷的名字,一会儿又念了……”

“念了谁?”喻观澜声音极轻,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袁副将,“但说无妨。我不会害无危,我还要依靠他。”

袁副将这才道:“念了陛下的名。”

直呼帝王名讳是大不敬,不但不能叫,写的时候也需要避讳,但是临文不讳。喻观澜私底下叫李元策大名或当着李元策的面叫无妨,若被人听见了,少不得弹劾一番,治个大不敬之罪。

念了贞顺帝的名讳。

喻观澜眉头瞬时皱了起来,又问道:“那他说了什么胡话?”

袁副将这次踌躇了许久,方道:“都是些大不敬之语。”

“他可有性情大变之处?”

“这个……”袁副将有些为难,“这下官也不大清楚。痛失双亲,性情大变也情有可原,况将军也算不得性情大变,只是沉稳狠厉了许多。”

喻观澜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嘴角略扬一抹笑,亲自送袁副将出去,低声道:“今日之事,还望将军别对任何人提起。”

袁副将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刚要点头答应下来,却是反问:“那如果是将军问起,我如何作答呢?”

“如实告知即可。”喻观澜笑说,“袁将军想来也不会瞒着谢将军此事。”

袁副将静静地看了喻观澜几瞬,微一颔首,冲她抱拳行了个军礼,转身大步离开了。十四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就听喻观澜的声音响了起来:“去看看谢将军在做什么。把他叫来,我有话要问。”

喻观澜丢下这一句便回了屋子里,今日不算太冷,风刮得却有些大,冷风直往袖子里领口里逛,在寒风中站久了,少不得大病一场。

她踱步回了屋中坐下,思索着具体对策。西北是谢无危的地盘,西北数十万大军皆听命于谢无危这个三州兵马大都督,她在西北也有眼线。李仪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套,还要靠着李元策在朝堂上给李仪施压,有了她送去的那张名单,朝堂上众人的派系一目了然。

喻观澜想得入了神,连谢无危何时进了房中都不知道,还是他轻咳一声才回了神。

“观澜唤我来是何事?”

“谢无危。”喻观澜正襟危坐,打量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轻叹一声,却不言语。

她甚少有这么规矩的时候,尤其在冬日。谢无危心下顿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掩饰般地喝了一口酽茶,才道:“怎么了?有事直说就是。”

“你……过去三年经常做噩梦?”

谢无危一怔:“你如何知道?”

喻观澜没想瞒着谢无危,便道:“我请了袁将军一叙,问了些你往日的事。”她观察着谢无危的举动,慢条斯理地说,“袁将军与我说,你常做噩梦说梦话,还会念我的名字与陛下的名讳,或是胡言一下大不敬之语。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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