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到家，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
徐笑先去冲澡，沈衿怀给了他一件自己的T恤。
沈衿怀看起来也没特别壮，没想到衣服格外大，徐笑穿在身上衣摆都到了大腿下。
以前看小说或是电视，觉得这种穿男人衣服的情节有点儿俗气，现在轮到自己了，却莫名的有点儿享受其中。
“我是土狗，我承认。”她在心里默念。
沈衿怀看了她一眼就进卫生间冲澡去了。
她站在鱼缸前看一条小丑鱼在里面无忧无虑游着，有种莫名的放松。
淋了会雨，酒意好像下去不少。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刚才沈衿怀在雨中说的那句话。
“这世界上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久别重逢，要么前世，要么今生。”
所以，她跟沈老师是上辈子遇见了吗？
她想起沈衿怀在雪屋里讲的那些故事，心脏一阵狂乱的跳。
旁边的门开了，沈矜怀穿一条灰色的运动裤从里面出来。他刚去冲完澡，身上还带着没擦干的水珠，显得一身漂亮又不夸张的肌肉莫名性感。
徐笑看着他，他也看着徐笑。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
整个空间的光来自旁边的鱼缸，昏暗的灯光随着水光缓慢在房间里流转，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暧昧气息在萦绕。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衿怀走了过来。
他的运动裤上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徐笑匆匆瞥了一眼就快速移开目光，耳朵发热，胸口砰砰一阵响。
眼看着他来到面前，徐笑忙说：“沈矜怀，我……有点不舒服！”
他闻言，立刻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他刚冲过澡，手心带着一阵冰凉，让她忍不住一哆嗦。她想要后退，他的一只手已经揽住她的腰，不准她后退。
他微微附着身，昏暗中那对眼明亮到洁净。他说：“哪里不舒服？”
热气拂在她的脸颊，让她有点儿不自然。
她抓了抓耳朵，这才说：“我的……生理期好像要来了。”
他一怔，语气严肃：“生理期来了还淋雨？”
她小声说：“我才想起来。”
明显在撒谎。沈衿怀说：“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那语气配着神态还挺吓人的，徐笑缩了缩脖子，说：“对不起嘛。”她就是想让他开心点。
放软的语气让沈衿怀要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半天，他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说：“混球。”
“干嘛骂人？”徐笑瞪着他。
沈衿怀：“我还打人呢？”
他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转过身去。
徐笑捂着头，看他拿起衣架上的一件短T穿上，又在外面搭了件长款的风衣，往外走。
她忙问：“你要去哪？”
“买药。”声音还很冷。
哗啦一声，黑色的雨伞在阳台上撑开。
眼看着他要下楼，徐笑跑到阳台上，说：“不用了，我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也来得及。”
沈衿怀撑着伞站在楼梯间抬头看着她，语气带了点不容置疑的味道：“回去躺着，别让我回来教训你。”
徐笑还想说话，他突然又说：“还想不想追我了？”
徐笑一顿。
他说：“追我的第一点就是要听话。听不听话？”
那语气像是在哄小朋友。
徐笑忍不住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站在伞下，风吹起他风衣的衣摆。须臾，他说：“那你就试着当个小孩子，嗯？”
徐笑闻言整个人愣在原地。
从弟弟妹妹到家后，她帮着奶奶照顾他们，虽然没有人主动要求过她什么，但在潜意识中她就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努力成长，不能像个不成熟的孩子。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让她试着当个小孩子。
鼻子忽然有些酸。
她慌忙眨了眨眼睛，再低头时，沈矜怀已经走远了。
夜色深沉，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往巷子外走去，黑色的雨水在他四周的夜色中坠落破碎，折射出点点银白色的光，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着光。
是这夜色中唯一的温暖。
她不自禁站在阳台上叫他：“沈矜怀。”
他停下来，隔着雨水回头看向她。
她趴在栏杆上，说：“你快点回来。”
他说：“知道了。”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老婆。”
那两个字的语气带着故意的撩拨，让人心脏一阵乱跳。
“知道了老婆。”楼下传来一声应和的声音。
徐笑忙低下头，李艾佳不知道什么时候撑着一把伞站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