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眸就这样看着,仿佛能从中看见自己。
最终还是顾嫣先开口:“我已经嘱咐过西玉,你问什么她都会如实告知。”
赵杭垂下眼,松了手:“我没问。”
她忽然又抬眼顾嫣,抿抿唇道:“阿姊,我留了三千精兵在长安郊外的陀善寺。”
她将一块令牌塞进顾嫣手中:“都是我的亲兵,领队的是吴媔,你见过的。只要将令牌给她,这三千精兵供你调遣。”
顾嫣的手没合上,令牌在赵杭松手的那一刻掉落在地。
“你想做什么?”顾嫣甚至笑了一声,问道。
赵杭避开她的眼神,轻声道:“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就拿着令牌出去,吴媔会安排好一切的。”
“阿姊,你姓顾不姓赵,就算我出了事,你也不会被牵连的。陛下总归还是要顾忌顾家颜面的。”
长安的风似乎有些冷了。
顾嫣拢拢大氅,又轻声问了一遍:“杭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鸣珏都可以知道,我不可以吗?”
赵杭弯腰捡起令牌,又塞进顾嫣手中,将她的手合上,“萧鸣珏也不知道。阿姊,谢文伯从两年前就开始咬着我不放,我不回长安是解决不了的。”
顾嫣指尖摩挲着令牌,良久才道:“凉州的军饷是不是已被运去元戎,谢家与此事有关系?”
赵杭手颤了颤,一言不发。
顾嫣直直地看着赵杭,“赵杭,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若你出了什么事,你觉得谢文伯会放过我?”
赵杭又躲开了顾嫣的眼神:“谢家向来不参与夺嫡。再坏的情况,吴媔……会安排你假死离开的。”
府内又是一片死寂。
半晌,顾嫣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所以,你就觉得,我会在你倒台后毫不犹豫地逃走?”
赵杭合上眼,“不是……”
我只是想让你活着。
顾嫣收下了令牌,淡淡道:“你说这三千精兵供我调遣对吧?”
“你若出事,我就带着你的人,替你报仇。”
赵杭猛地睁眼:“阿姊——”
顾嫣这会却没看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比陇长的月色暗淡许多。
“我与谢文允有合作。谢文允与谢文伯不合,也想将谢文伯弄下台,自己掌谢家大权。所以赵杭——”
顾嫣终于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不在乎凉州军饷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在乎谢文伯为何一直咬着你不放。因为只要他死了,这一切就都不重要。只要他死了,你就能安安稳稳地回陇长去了。”
赵杭脸色终于变了。
“你不能与谢文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