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和乐融融。
一行人谈天说笑,走走停停,最终停在了潭边。
这潭水清澈,能瞧见地下的细石。
顾千浅回头笑着对众人说了什么,又回过头伸手指向潭中的一座石山。
“这是我爹爹和我哥哥为我生辰宴特意定做的。”
她语气骄傲。
赵杭微微眯起眼。
她身在高处,下面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
顾千浅收回手时,手臂略微往后了些,直直地往顾嫣后背推去。
顾嫣与她都站在这潭边上,,轻轻一推便可坠落潭中!
顾嫣看上去无知无觉。
后面人的视线也都在那气派的石山上,一时无人察觉。
赵杭面上染上怒意,抬手就要掷出匕首。
同时踩着树干往前跃。
但千钧一发之际,又有一双手,将顾嫣往另一侧拉了拉。
顾千浅的手扑了空,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坠潭!
底下瞬间变得躁动。
“快,快叫人!”
陈玉惊慌失措,破音喊道。
赵杭及时停住脚步,甩鞭将飞出的匕首卷回来。
然后她飘然落地,慢悠悠地从后面出现。
“怎么了?”她拉住一个面露慌张的女孩。
“顾,顾姑娘落水了。”那女孩声音都有些哆嗦。
赵杭拨开人群往前跑,见到在案边的顾嫣后才煞有介事地长吁一口:“阿姊你没事吧?”
顾嫣眉头微皱,似是担忧:“我没事,只是顾姑娘掉下来。”
“侍卫呢?”陈玉疯了般得又喊了一遍,眼神在纷乱的人群中瞧见了赵杭,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赵杭,浅儿落水了,快去救她!”
她死死地攥住了赵杭的手。
赵杭皱眉撸下她的手,“我不会水,还是等侍卫来吧。”
她又探头看了看那潭水,淡淡道:“而且这水也不深,顾小姐说不定自己就能上来。”
“你是不是就是想害浅儿?”陈玉彻底失了风度,面目狰狞,又强拉起赵杭想将她也推入水中,“若浅儿出什么事,我要你偿命!”
“娘——”顾千浅喘着气浮出个脑袋。
水其实只到她肩部,她狼狈地走出了水,浑身湿漉。
“浅儿,浅儿,你怎么样了,快拿毛巾来!”陈玉冲上去抱住她。
好几人也纷纷围上去问候。
只有顾嫣身边那女子,一动不动,还掩着嘴轻咳两声。
“顾姑娘,”她冲着顾嫣淡淡笑笑,“顾千浅对你并无善意,小心为上。”
她说着,也转头对赵杭笑笑,接着便与人一起上前关心顾千浅了。
赵杭拉着顾嫣往后几步:“顾千浅刚刚差点就要把你推下去了,若不是她拉了你一把——”
顾嫣笑笑:“我知道。我看过了,这水不深,顾千浅推我下水,我也能顺势拉她下水。”
“阿姊——”赵杭气道,“你好端端地下水做什么?干嘛不躲开直接把她踢下去!”
顾嫣冲着赵杭笑笑,似有些抱歉。
但也没多说,只是道:“走吧,顾千浅那边怎么说也得露个面。”
这场游园以顾千浅的落水为止。
陈玉带着顾千浅去后院更衣,大家便在院中四散闲逛。
直至开宴。
男女分席。
赵杭与顾嫣的座位又隔了些位置,只能远远相望。
丝竹声环绕,不知不觉宴已过半。
有些世家子弟已经过来敬顾千浅,顺带着再与席间相熟的小姐闲聊两句。
热热闹闹。
顾嫣那也围了不少人。
只有赵杭的位置前空无一人。
都在观望试探。
赵杭也乐得落个清净,自己吃菜喝酒。
另一席间,谢余中与萧鸣珏就在隔座。
谢余中忽然拿出一壶酒,对萧鸣珏轻声道:“如今赵将军就在隔壁,我知你与她先前闹了些误会,今日正好乘此机会,消了误会。”
他将酒推到萧鸣珏手边,起身道笑:“走吧。萧御史。”
萧鸣珏眼神扫过那壶密封的酒,也起身笑道:“如此甚好。”
他抬手拿起了这壶酒。
指尖搭在瓶口上,闪过银光。
“赵将军。”谢余中来到赵杭桌前,温和笑道:“萧御史先前与您有些误会,今日特来向您请罪。”
“您瞧这酒,就是萧御史特意给您寻来的凉州西风烈。”
谢余中说得恳切。
赵杭依旧坐着,手支着头,抬眼,似笑非笑,“向我请罪?就这态度?”
她面色微红,懒懒散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