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顿酒店。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繁复的水晶吊灯璀璨奢华,香槟塔中色泽透亮的淡黄液体闪着迷离的碎光,映衬着女客的华服首饰,入眼尽是闪耀。
苏云星一袭香槟色长裙优雅柔美,祖母绿的耳环衬得皮肤莹白五官秀美精致。手上同系列的祖母绿戒指和手链相映生辉,点缀不多却是全球限量三套的高奢珠宝。
她挂着优雅的浅笑,小鸟依人地陪在齐淮真身侧,仿佛对枯燥的商务应酬没有一丝不耐。实则此刻她的小腹正隐隐作痛,几乎要费尽全部的力气才能维持面上的优雅。
她的例假不大准,每次都要疼两天,有时候即便吃了止疼药也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原本不想出席晚宴,但齐淮真都已经把礼服首饰准备好了。
不想他失望,推拒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咽了回去。最多不过三个小时,吃粒止疼药应该能撑过去。
现在看来她高估了自己,一粒止疼药显然不顶用。幸好出门时随手把药塞进了手包,再吃一粒说不定能缓一缓痛经。
见齐淮真跟生意伙伴谈话告一段落,她凑近他耳边轻声低语,“我去补个妆。”
齐淮真微微点头,心思全然不在她这边,脑子里还在想新的投资案。直到苏云星走远,边上的王总才试探着道:“齐总,听说你跟苏氏的几个项目终止了,正在找新的合作伙伴,有机会我们也合作合作。”
苏氏是苏云星娘家的企业,这一阵苏家闹得厉害。
前不久,苏父为了把养在外面的女人和一对儿女领回家,跟苏母闹着离了婚,连苏云星都一并被扫地出门。苏父更扬言家产没有苏云星的份,这无疑是断绝父女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苏齐两家已然结仇,合作项目自然也没了后续。
而齐氏眼下正蒸蒸日上,但凡跟齐氏合作的企业,没有一个不赚得盆满钵满。苏家这几年跟着齐氏赚了不少,看得人眼红。然而,谁也没想到苏父会作死自毁钱途。
齐淮真也没想到他岳父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能折腾。把家产给儿子继承虽老古板却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几千年的传统就是如此。
可他剥夺苏云星的继承权,就说不过去了。苏云星又做错了什么?
既然苏父不当苏云星是女儿,他自然也不是女婿。
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还要拉着苏氏赚钱?
薄唇扯出礼节性的淡笑,稍稍缓和脸上的冷淡,客套话脱口而出:“有机会一定。”
虽只是一句社交场合的客套话,王总却仿佛已经得到了合作机会,笑着举起手里的红酒跟他碰了碰杯。似乎是觉得自己跟齐淮真的关系拉近了,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说起来我也算看着云星长大的,她从小就乖巧懂事。苏总真是糊涂了,以后有他后悔的。”
齐淮真并不想跟外人讨论妻子娘家的闹剧,不置可否地转头朝苏云星的背影望去,她的身影窈窕步姿摇曳,香槟色长裙柔软飘逸得如同轻盈的雾气,令她每一步都犹如踩在云端,美得不真实。
宴会厅里所有的珠光宝气都不及她璀璨。
他眼眸微眯,将渐行渐远的身影映在眼底。苏云星是他的太太,怎么能随意让人轻贱?不论苏父后不后悔,他都要他为自己的荒唐付出代价。
拐进通往化妆间的走廊,苏云星顿时觉得耳边安静了下来,挂了一晚上的优雅浅笑也瞬间消散,秀眉难以自抑地皱起,甚至想扶着墙喘口气。
小腹一直传来钝痛,像被人拿锤子狠狠地捶打,几乎抽光她全身所有力气。
通往化妆间的走廊虽然少有人经过,但她仍旧不敢太过放松,硬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疲惫和虚弱来。心想只要把止疼药吃了,再休息几分钟,应该就会缓和很多。
化妆间的门留着拳头大小的一条缝,不等她推门,里面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出来。这些声音她都认识,关系谈不上很好却也不差。
听到提及自己,她收住往前的脚步,无声地往后退开两步,悄无声息地隔着一扇门听着里面的谈话。也不怪她们在背后议论自己,苏家最近实在闹得难看。
其实,要不是为了齐淮真,她真不想在这个风尖浪口出来,被人用或是探究或是同情的眼光打量。
门里这会儿正说到礼服。
“你们瞧见没?她今天晚上穿的礼服,三天前才在法国秀场初秀,今天就穿在她身上了!一场普通的宴会就这么大手笔。我还当她被苏家扫地出门之后很快要被齐家扫地出门,没想到齐淮真对她这么好。”
话里带着几分酸和几分羡慕。
“礼服算什么?她身上那套祖母绿首饰才稀罕,全球限量三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不得不说人家命好,嫁了个好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捧在手心里疼吗?
躲在门外的苏云星从心底泛起苦涩和自嘲来。
在外人看来齐淮真把她捧在手心里,无论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对她温柔体贴又呵护备至。
他给她买最奢侈的礼服,最昂贵的首饰。似乎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而实际上,被他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