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含怒气的质问叫苏云星瞬间如坠冰窟,他怎么能这么想?她不过是去上班而已!温乔让她用苦肉计,可惜他看到的只有她违背他的意愿。
至于受伤,在他的逻辑里,不去上班就不会受伤,纯粹是自找的!
她知道他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以往所有的矛盾都是她退让才得以息事宁人。这一次她不愿意妥协,也是第一次违背他的意愿,坚定的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即便知道会激起他的怒火,仍压着心底鼓动的不安,迎上他刀锋似的目光,“我不是跟你作对,我只是去上班。”
“我让你请假休息!在家休息就这么难?我养不起你?逼得你不得不出去看人脸色?”齐淮真胸口烧着一团火,这团火已经烧了几天。他努力压着,她要是能乖乖听话在家休息两天,或许火就熄了,她偏要火上浇油。
养?
这个字眼让她深深皱眉,难道要把自己活成笼子里的金丝雀才能让他满意?
她拒绝!
“我不需要你养!这是我的选择,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齐淮真薄唇抿出一抹冷意,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嗤笑出声,眼里带了轻蔑。
“尊重?你尊重我了吗?答应我请假,转身就偷偷跑去上班。就你那点工资你觉得你能养得起自己?够你买一只口红吗?”
他可一点没夸张,以她的身份,工作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消遣,犯不着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她最好认清楚形势,现在可没有苏氏给她撑腰,她和苏母都靠着他养!
仰人鼻息就得把姿态放低,跟他谈选择?他的意愿就是她的选择!
苏云星被他眼里的轻蔑深深刺痛,感情上的不对等已经让她在婚姻中如履薄冰,现在她跟苏母净身出户,在他眼里她是不是已经彻底一无所有,除了依附他别无选择。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失去工作!
“这不是钱的问题!”
呵!
齐淮真笑得不屑:“给你一周的时间,辞职!”
这个家,他说了算!
苏云星被他不留余地的话刺得心口发堵眼圈发红,一定要这么逼她吗?工作上被排挤,婚姻里卑微地扮演这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被动这么狼狈?
更可悲的是拒绝的话在喉间转了又转,就是出不了口。
她怕,怕失去他。留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能打动他,努力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她舍不得放弃。
齐淮真睨着她微垂的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衬得人温婉恬静,他盯着发梢多看了两眼,极为不悦道:“明天去把头发修短!”
苏云星单薄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了颤,鼻头发酸几乎要忍不住落泪。这么丁点的细枝末节都揪着不放,如果可能,他是不是希望她去整形?好彻底变成白月光的模样?
这些话她没有勇气问,而是再一次妥协,终于换来虚假的平和。
齐淮真似乎怒气消了大半,终于揭过这个话题:“吃饭吧。”
苏云星哪里有胃口,不过是强迫自己迎合他的意愿。
鸡汤面香气扑鼻,尝在嘴里却如同嚼蜡,勉强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里发堵。不待她放下筷子,齐淮真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王婶做的面不合你胃口?那换一个厨子吧。”
王婶听得是发懵,好端端地自己怎么就被牵连了?
她在齐家工作好几年了,先生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先生确实不算是相处,但也不会故意为难人。今天这事显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不敢替自己辩驳,深怕先生一个不高兴叫她马上走人,一颗心七上八下,偷眼瞄向苏云星。
苏云星飘忽的思绪被猛地硬扯回来,握筷子的手收紧,脱口道:“不关王婶的事!”
他有什么气冲着她来,扯上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齐淮真半垂着眼,视线落在她几乎没动的面碗上,慢条斯理道:“怎么不关她的事?坐下这么久,你几乎一口没吃。做的面条叫女主人一口也吃不下,难道不该辞退?”
苏云星紧紧握着筷子,明知道他是故意拿王婶威胁自己却没有一丁点办法,胸口仿佛又压了块巨石,沉得喘不过气。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吐出口气,道:“面条有点烫,我稍微凉一凉。”
齐淮真不置可否,优雅从容地吃着自己的面。
她咬咬牙,低头强迫自己一口一口把面吃下去,连汤都喝的一地不剩。看着她勉强的样子,王婶于心不忍,连连在心里叹气,先生这是干什么,看把太太给逼的。
看着她面前的空碗,齐淮真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地嘲讽,“看来我是误会了,王婶的厨艺不错。”
这不是很好么?只要她乖乖听话,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事都会变得简单。
“还有一件事。”他接着道,“老陈作为你的司机,连你的去向都不知道,失职了。”
苏云星一惊,拿王婶威胁她还不够吗?还要再拿老陈威胁她?
齐淮真把她脸上的错愕和委屈尽收眼底,一字一顿道:“再有下一次,他可以不用再来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