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中显露痛苦。
“你最大的错,就是太过聪慧,令我不得不疑。”
沈婉蓦然抬眸,耳畔仿若惊雷乍现。
“沈忠投奔魏国不过月余,我等皆不知他琐事性情,更不知他身为武将竟饱读诗书,还教予家中女郎。你可知军中将士,识字者寥寥无几?你虽看似符合,却见识颇广,言行举止皆不似常人,却像士族才女,军情火急无法佐证,叫我怎能不疑?”
“亭侯差人见过我的红痣后,也还是不信吗?”
沈婉不知如何解释,按寻常道理没人会信一位将士饱读诗书,确是她疏忽了,可她来寻父兄的事,从未骗人。
她几近崩溃,不顾体面礼教询问出口,回想起沐浴时的场景,让她只觉屈辱又痛苦至极。
奴婢不信红痣为真,一洗再洗,直到身上肌肤渗出血珠,全身满是红痕,才得以放过她。
她不怪牧衡,知晓他不信自己,却更惧怕士族里的一切。士族奴婢,自觉高人一等,时常狐假虎威,在外欺辱平民以获乐趣,被辱百姓冤死者不计其数,贱籍哪里比得过民,可乱世之中,礼崩乐坏,没人可替百姓伸冤。
那些奴婢,将她视为嫌犯,留在牧家,恐怕牧衡一走,她便会被欺辱致死。若牧衡事后问起,理由随意可编。
沈婉轻叹噘泪,却不肯哭泣,伸手想拿开下颌桎梏。
牧衡手中动作一松,见她手臂红痕累累,满腹的话顿时消失无踪。
“我从未。”
门,骤地被推开,又一探马来禀报军情,寒风灌满了整个室内,吹动着她的青丝,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沈婉却再不能移开目光。
她困惑、不解,再到不可置信,最后却化成最轻微的二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