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作祟,自然做不到置身事外。
暗离:“那我们现在是……走吗?”
对于宋弋清,暗离一直觉得她神秘且强大,而且心思深沉,晏无邪的诡谲写在脸上,而宋弋清看面相自若轻随,心眼子全在心底,要想猜透她的想法,实属不易。
徐子澜轻拧浅淡秀气的眉头,白净青雉的脸上满是纠结与忸怩:“宋姑娘,一定要现在就走吗?这儿有妖怪,除魔伏妖,是为道根本。”
宋弋清用粉白的指尖勾了勾鬓发,眉眼如情丝缠绕在晏无邪身上:“随你们,只是误了我的时机,青阳我是不会去的。”
对面的晏无邪眸光带着凶色,他在瞪她,也恨她,谴责这个晏无烬等了三百年,等的却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晏无邪确实不明白,宋弋清也修道,但她同所有人却不同。
宋弋清能从晏无邪模样身形中看出晏无烬当年的几分影子,但晏无烬不会晏无邪这般怒目而视,因为对人这样的是她。
薄唇轻翕,沾染着一层水分色:“去留由你们定夺,我还有不到一月的时日。”
宋弋清起身出了客栈,轻尘前去跟人。
暗离坐在那儿目送两人离去,心中谜团又起:“你说那轻尘是宋弋清的幼子吗?我怎么感觉他俩长得一点也不相似,要是宋弋清三百岁,那轻尘又多大?”
暗离不解,宋弋清嘴里也套不出话,宋弋清和轻尘二人同等诡秘。
晏无邪沉默不语,他也并不知晓宋弋清的身份,只听永宁王晏无烬说过一句,宋弋清与长泽仙君关系匪浅。
徐子澜:“晏公子,我们……”
他是想留在这儿的,但又怕宋弋清将他撇下,又恐以他一人之力对付不了妖怪。
轻尘跟随着宋弋清,冷然发问:“我们当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青阳,早日去巍冥山与戚沢会合不好吗?”
宋弋清闲庭信步的走在街道上,铴城不似昨日繁华了。
城内人心惶惶,不知从哪儿得知尸体丢失是妖怪作祟,妖怪专吃死人的尸体,虽然人是死的,但终究是蛮夷牲畜,不通人性,怎么可能不害怕。
“好是好,但往日恩怨做个了解也是好的。”待轻尘,她也耐心软语,真像是把他当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轻尘面目清冽无神:“嗯。”
不过一日,铴城便传出另一条消息,有人身亡,据悉,是洛丙秋因洛二小姐逝世后悲痛欲绝,加之身体抱恙,撒手人寰。
日暮西沉时分,天边霞光扑朔,金黄色的暖光照在宋弋清的衣裳上,给她平添了几分生动光彩。
倾洒而下的晚霞将整个铴城置身斑斓之中,宋弋清站在一处,脚下身影被拖拽长,只等最后一抹光辉被西山遮蔽。
只是女人如墨色一般的眼眸中,汇聚着一团怎么也晕染不开的悲怆悯情,让她看起来孤寂落寞。
好美的景象,可惜,她现在身边除了轻尘,只剩孑然一人。
她依稀记得,往日亓云山的朝霞夕阳是最惹人眼的,只是那份私藏的天地再也不属于她了。
“走吧,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去看看——”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的温语便连同女人都消弭不见,就好似轻尘面前从未有人存在过一般。
这一刻,他急了,关心则乱:“宋弋清?”
苍穹闪烁着星光,灰暗一片却不见任何人迹的踪影,轻尘连跑了几步又朝天喊了一声:“宋弋清?”
被带着腥骚味儿的妖怪掳走之后,宋弋清终于见到了那妖怪的真面目,也不算是真面目,是他幻化成人形的脸。
那妖怪是雄性,模样长得确实妖媚,一双丹凤眼哀怜又含情,真沾染着点秦楼楚馆中小馆的气质,肤色倒是如白玉通透,最惹人注目的,便是头颅上那竖起来的狐狸耳,一身白里透红的刺绣,衬得人艳丽。
而在他的周围,赫然陈列着六具尸体,男女老少,各不相同,生死也不同,地上的正是与宋弋清昨日才有过一面之缘的洛丙秋。
宋弋清扯笑浅嘲:“难怪这么勾人,原是只男狐狸,也对,这么骚的味儿,也只有狐狸精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