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乔方语猛然惊觉了一个问题——
送到储藏室阴干的时候,运输用的防尘布是需要揭开的。
也就是说,许惩会看到自己的画。
她瞒着所有人,可耻又卑劣地把许惩藏进了自己的幻想里,妄加勾勒,肆意涂抹。
她怎么敢让许惩看见!
“后面你要是想修改,也能在我宿舍随时添几笔。”
“上次你说的画材,我都买好了,就等你来。”
“怎么样?”许惩垂眼看着她,语气散漫,神色却专注。
“把你的梦想寄存到我那儿去。”
“就当我再做回好人好事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起这个,乔方语更是无地自容。
方才在球场,许惩劝体育生做点儿好人好事,目光却仿若触电般和她一擦而过。
自他们认识以来,好像一直是许惩单方面地在为她做“好人好事”。
从医药费到从没吃过的精巧外卖,再到挡在她身前的背影,穿过职高混乱人潮的自行车……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她何德何能,值得别人对她这样好。
“我,我不行。”乔方语盯着脚尖,根本没勇气在撒谎的时候抬头看许惩的眼睛,“我还要拿给专业课老师看的,所以,只能送到储藏室了。”
“对不起许惩同学,我又麻烦你了,真对不起……”
许惩看着她攥着衣摆,局促不安到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背上落着一点光,纵然楼宇间昏暗,他仍旧一如既往,像是天然的发光体一般,吸引着所有目光。
而此时,他专注地望着乔方语,眉目间没有分毫不耐,只有平静到近乎温柔的目光,静静听着女孩蹩脚的圆谎。
“这样吗?”他随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
“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的声音微哑,却像是兑了上乘的温酒,馥郁而蛊惑。
“这件事情一点儿也不麻烦——”他缓慢地对乔方语说,“你还可以,再多麻烦我一点。”
“需要帮忙,就喊声惩哥。学会了吗,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