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点在午饭时间结束前回了教室,因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衣更真绪就问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决定摇头。要是跟他说我在食堂和一位学长吵了起来,估计他那颗操心的心脏会受到难以承受的暴击。就算不考虑衣更,那位学长也是早上找游木真麻烦的人,提起来只有不愉快,实在是没有必要。
之后没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这一天也就过去了。虽然才第一天,但我觉得这个学校已经没救了,放学铃声一响便不想多待,背起书包出了校门。衣更他们按照流程要参观社团,所以回家路上就我一个,梦之咲放学的时间不晚,太阳还高高的挂在空中,在地上勾勒出我的影子。
梦之咲距离我家不是很远,不过我还是打算之后拿滑板或者骑车上学,省时省力。今天没骑车主要是因为要和衣更和凛月一起走,而且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地方停车。
到了家,我拿钥匙开了门。家里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大概是我外婆在厨房里做了什么吃的。我仔细闻闻,好像是杏仁的味道。
“外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哦,小苒回来啦。”外婆从厨房探出头来,“刚好,我做好了杏仁蛋糕要送去医院,你回来了就帮我带过去吧。”
“好。不过送去医院是给医院的谁啊?”我把书包丢到地板上,问。我印象里最近家里可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生病住院啊。而且探病带蛋糕真的没事吗?
外婆看出了我的疑虑,解释道:“不是亲戚,是给我一个老友的孙子,他身体不太好,经常在医院里待着。嗯……我记得你小时候和他一起玩过吧?天祥院家的那个。”
“天祥院……天祥院英智?”我将记忆深处的名字翻出来。霓虹第一财阀天祥院家的大少爷,这一辈的独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却体弱多病,鲜少露面。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怎么说呢,金发碧眼长得像天使一样无害,性格却无比任性的家伙,明明比我大一岁,但完全没有哥哥的样子。小时候我们倒是玩的挺好的,但是后来好几年没见面了,玩得再好关系也淡了。
我问:“我去会不会有点尴尬?”
“不碍事,反正你们迟早会见面的,到时候毫无准备的撞上更尴尬。”外婆一边将蛋糕装进盒子里一边说。我问这是什么意思,外婆告诉我天祥院英智去梦之咲偶像科上学了,今年二年级。
我沉默了一下,问:“这算是攀关系吗?”
“嗯……他也不常去学校,不算吧。”外婆认真思索一会儿,摇头,“反正我们也不需要攀他家,而且你们以前玩的好不是事实吗?”她反问我,“你当时还背着他爬到了寺庙的佛像上面,人家好好的你自己倒是摔了下来,躺了一天呢。”
“额……那个纯粹是一个小意外。”我不自在地挠挠脸,也回忆起了这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医院和病房号是多少?”
外婆给我递来一张便签纸。我接过装好的蛋糕,到家门外把它放进我自行车前面的篮子里,三两下将车骑了出去。
天祥院英智疗养的医院离海边很近,我停下来锁车时能闻到一股海盐味。医院有股不太好闻的消毒水的味道,人的声音小但嘈杂,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我在前台护士那里完成了探望登记,来到住院区寻找便签上的房间号。说实话,我的心情稍微有点忐忑,又有点好奇。
我和天祥院英智第一次见面是在祖母们的茶会上。因为那是个很私人的空间,所以在商业聚会上的礼貌礼仪全都被抛诸脑后,也因此在那个茶会上的天祥院英智……
无比的自我且任性,不顺着他就会发脾气,身体不好还挑食,是个彻彻底底的熊孩子。但这个印象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年,我实在是很好奇那个家伙现在到底长成了什么样。
我来到病房门口,得到允许后开门走进去。重点看护的单人病房很大,家具齐全,像个小房间,还有独立浴室。病床上正坐着一位少年——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个形容准不准确,他好像处在少年和青年的中间,导致我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时间还不晚,但照进病房的阳光已经开始减弱了。而坐在床上的人穿着白色的病服,冲我浅浅的微笑,金发沐浴着光,显得有些朦胧。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看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天使。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笑的如沐春风的天使,和我儿时记忆里鼓着脸闹别扭的熊孩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站在门口?你可以进来哦。”
见我有些发愣,对方主动开口说道。我反应过来,一时间想不到该说什么,走进来带上门的同时傻傻的说:“我是来探病的。”
“嗯,看得出来。雪村小姐对吧?好久不见。”天祥院英智让我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你变漂亮了呢。”
“哪里哪里,你也变了很多。”我把带来的蛋糕放到他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