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鼠1,”春杏也被吓着了,却不是被黑影,是被季玲珑的声音吓着的,于是缓和了一下又安抚她道:“娘娘莫怕,是仙鼠,仙鼠来了,是好运呢。”
“仙鼠?”季玲珑有些后怕的挽住淑妃,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是本宫胆子小了,竟被一掠过去的仙鼠给吓着了。”
行宫内虽说是亮堂的,但几人下车的地方却是有些阴暗,没什么光照进来,淑妃左右望了一眼,一股寒凉之气莫名的升起来,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说道:“咱们快些进去吧,这地方黑黝黝的,怪吓人。”
春杏与宗衍一左一右的将两人护在中间,期间又有仙鼠扑腾着过来,往几人身上扑去。
“这行宫久来无人居住,竟然连畜生都不怕人了。”
那仙鼠生的漆黑,双翅展开又宽大,就好像是要食人血肉的怪物一般,季玲珑心中嫌恶,不由得步子也加快了一些,春杏仍旧是劝她道:“娘娘,这是福气呐。”
还未等这福气二字落地,一股莫名的推力而来,季玲珑被淑妃带着摔到了地上,只是淑妃被宗衍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季玲珑却是扎实的摔到了地上。
她心里升起一些怒火来,瞪那还在念叨着福气的小妮子,“这就是你说的福气!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春杏讪讪的笑了笑,连忙将她拉起,岔过话头,“这路上太黑了一些,是奴今日这心思给玩儿野了,娘娘恕罪,怪奴不能同宗衍般灵巧一些。”
季玲珑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闷闷的哼了一声,宗衍是什么心思,当然怕他主子伤着了。
淑妃倒是无大碍,只是季玲珑崴了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也不让人背,硬是自己一步一步的撑着走回了院子里。
“娘娘呀,”春杏替她上药,揉着脚腕,将要凑上来捣乱的酸梅挥开一些,才说道:“其实奴觉得皇上对您实在是好,您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她未能经历过自己主子曾经遭受过的事,虽说听过,心中略有感触,心疼自家娘娘,但是也更希望自家娘娘能够后半生安稳度过,不要再像现在一般的招人眼。
季玲珑睁眼,她的身子陷在了贵妃榻上,又支起自己的胳膊,浅言道:“你又不是本宫,你该如何知道本宫心中所想。”
苍黎的确是对她好,但是她不愿被禁锢在这宫里,而且她不爱苍黎,更何况,她如今的身份,是族人皆亡后得到帝王的恩赐被接近宫来的宠妃,而不是功臣的女儿。
她从来只想做那为国捐躯季大将军的女儿,而不是被剥夺了自由去做什么宠妃。
她想要偏爱,苍黎的确是给了,但是却没有信任,且这份偏爱在权利面前,在与其它事物的权衡之下,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不是她想要的。
春杏叹了一口气,心中也知晓自己不能与娘娘感同身受些什么,毕竟自己也没遭到过如此的事情,她光是听说那夜季家的血染红了街,一整夜的雷雨也不能洗净,她便开始胆颤起来。
娘娘她啊,光是在世上活着,就是已经不容易了。
“皇上今夜歇在贤妃娘娘宫里,”春杏与她说些旁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贤妃娘娘算是得偿所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毕竟皇后娘娘还在那儿盯着。”
季玲珑只不过进宫两年,春杏却是知道的,贤妃原先入东宫时有一个孩子,只可惜胎死腹中,那孩子若是能生下来,想来也同太子一般大了。
“盯就盯了,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到底不是本宫的孩子,”季玲珑轻蹙眉,“本宫也不给皇帝生什么小崽子出来。”
春杏默默低头继续为她揉按着脚腕,这孩子若是有了,便是龙种,说是小崽子倒是折煞人了。
门外起了些声音,窗柩之上不断有敲击声传来,一声一声的,恼人的很。
“这仙鼠!”季玲珑坐起身子,面上带了些怒意,“春杏,你去带人来把周遭拿着火把寻一遍,看见有仙鼠便给本宫捉住它,丢到池塘里边淹死。”
春杏只得安抚她,“娘娘放心,奴这就去。”
行宫周遭草木多,故而这种野性的动物也是不少,除了仙鼠,还有些旁的鸟雀,季玲珑倒是不舍得伤了那些鸟儿,却怎奈何她此时见着她仙鼠便是心烦。
春杏出去了,那屋内便只剩下季玲珑与酸梅,她挠了挠酸梅的下巴,又将猫儿抱到了怀里,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屋内空旷的缘故,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待到烛火跳动了两下的时候,她将猫儿搂紧,然后又将床帐放下。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许多的人在盯着她。
床是居中的,她掀起另一侧的床帐,然后光着脚下床,酸梅也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缩在自家主子的怀里,乖巧的很。
应当是仙鼠又在窗柩上敲了一下,季玲珑抚平心绪,捡起另一双绣鞋穿上,春杏今日东西还未能收拾个完全便被她带了出去,所以有些衣物都是放在了打开的箱子里边。
有一股风灌了进来,季玲珑顺手拿起一件披风,在这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晓为何,就连呼吸声都不敢再大一些。
她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