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中没有一丝月光,夜色幽深处却有灯火,轻柔,温暖。
莲佛惜缓慢地一点点睁开眼时,自己正被灯火散发出的橘色光芒所包围。
这里似乎……不是地狱?我还活着?
她意识模模糊糊,似乎还不清醒,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却发现右眼只能撑开一条缝,想着撑手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动弹不得。
莲佛惜微微一扭脸望去,只见自己的右手用绷带和木板捆着,她的右眼好像肿了。
嘶——稍稍动一下就全身都疼。
她一眨眼,右眼就控制不住的溢出眼泪来,那滴眼泪还没从脸上掉下去,便见眼前一个人影忙凑过来用手帕将它擦去。
“醒了?”
是江渡云的声音。
莲佛惜迟疑了片刻后,忙问:“对了,解听梵如何了?你有将药交给她身边的人吗?”
“好啦好啦!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江渡云柔声安慰,“根本用不上我们,我赶到的时候,听那个姓何的掌柜说,海商易手下那个总冷着脸的护卫在我之前送到了,她的情况比你好!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倒是你,一睡就睡这么久,商……咳,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
莲佛惜听到解听梵平安无事,缓缓松了口气。
“我伤成这样还没死,一定是你医术高明。”莲佛惜眼珠微斜着看他,“又欠你一个人情。”
江渡云顿了顿,在她的床边蹲下来,诚恳地说道:“既然你说欠了我人情,那你可不可以别走?”
莲佛惜稍稍一愣,眨眨眼,眼里又滑出一滴泪水来。
“我知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这两年你发生了很多事情。”江渡云抬眼看看她,又垂下眼眸,“其实,龙也和你一样。”他说完又否定地摇摇头,“不,应该是整个骊朝才对。”
莲佛惜未开口回答他,江渡云见她一言不发,无奈地起身走到桌边盛了碗粥走回她身边递给她,说道:“算了,先不管别的,你先好好养伤,把这碗粥喝了。”他打量了一下她的手臂,“要我喂你吗?”
“不用。”莲佛惜轻轻摇摇头,将碗接过放在床边后用勺子吃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你的家?”
“这……嗯。”江渡云支支吾吾,挣扎了一下,“哎呀,其实这里是龙也找的一处宅子,你浑身是伤,又是个女子,在军营多有不便,她特意让人找了这出地方给你。”
莲佛惜听到商神佑的名字,还止不住心潮澎湃,她捏着勺子点了点碗底,问道:“他见过我吗?”
“你说呢?”
莲佛惜心虚地撇开眼睛,又问:“军营很忙吧?”
江渡云眼睛微眯,意味深长的笑道:“想见他啊?”
莲佛惜口是心非道:“我就随便问一句。”
“哦,就随便问一句。”江渡云阴阳怪气的假笑一下“王枭和他的余党被处理好之后,我们先是给你处理了伤势,然后他抱着你来了这儿。你一直昏睡不醒,他急得不行,但军营那边还需要他拿主意,所以他只能来来回回的跑。你想见他的话得等等,他应该迟一些就来看你了。”
“我真就问一句。”
“嗯嗯嗯!”江渡云敷衍地点头,“我看你嘴巴比石头还硬。”
莲佛惜仰头将剩下的粥喝完,把碗勺递还给他,“吃完了。”
“吃完了也先别着急睡,还有药。”江渡云接碗递药,“我在这里也不方便,这小屋是一个叫云姨租给我们的,商神佑给足了银子,她每日会把你的一日三餐和换洗的衣物送来的。你有什么需要就去找她,她会帮你。”
“好。”莲佛惜接过药汤一饮而尽,苦得她龇牙咧嘴,舌尖直发麻。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江渡云站起身。
“路上小心。”莲佛惜把汤碗放桌边。
江渡云转身要走,却又忍不住回头再叮嘱一句:“对了,你和龙也见面后一定要好好谈,知不知道?别老想着逃跑。”
“知道了,我会照做的。”莲佛惜朝他笑了笑“明天见。”
江渡云闻言安心地笑道:“明天见。”
因为江渡云说商神佑可能迟些回来,故而他离开后,莲佛惜仍旧在等。坐累了就靠着,后面干脆直接躺着等,药力慢慢发挥了作用,让她困意横生,竟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这觉睡得不算安稳,天热,她又忘了放蚊帐,脖子便被蚊虫叮了两个包,又痒又热。
她满头的汗,迷迷糊糊地伸左手去又抓又挠,还扯开衣带将衣襟大敞着,绣着花鸟的肚兜在敞露出来。
不过紧接着就感觉到有阵凉风吹进来缓了缓她身上的闷热,凉爽的感觉让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阵风让她做了个不清不楚的梦,梦里有个人给自己打扇,还帮自己抓痒,他有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