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薪看着她半晌后,忽然露出笑,爽快答应道:“好啊。”
莲佛惜见他答应了,忙去翻出之前瞒着商神佑偷藏起来一坛的葡萄酒。那还是岚夜上一次来给她带的,说是叫残阳饮雪。
她想着赵承薪这样的人,喝酒大慨用杯不用碗,便拿出一对琉璃紫金高脚杯,杯身雕刻莲花状把酒水斟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莲佛惜点起了灯,两人便在亮橘色的灯盏下对饮。
浅紫色的琉璃杯盛满殷红的酒水,在温柔地灯火映衬下,煞是漂亮!
赵承薪拿着那杯子却未喝,率先打开了话匣子,问的却是杯子:“杯子很漂亮!朋友所赠?”
这杯子贵重,不会来自民间,他见多识广,自然是在明知故问。
“嗯?”莲佛惜懵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嗯,商神佑拿来的。”
“酒也是他送的?”
“好友。”
“酒不错!”赵承薪将酒凑到鼻尖嗅了嗅,又低头打量了下手里的莲花杯,神情复杂地说:“看得出,你和他感情甚笃。”
莲佛惜不知怎的,耳朵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心里冒出一股心虚和羞怯来。
她捧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放下道:“嗯,还好。”
“打算何时成亲?”赵承薪仍旧盯着那杯子。
“暂时还没有。”莲佛惜心跳的更快了,睫毛扑闪扑闪着,眼珠滴溜溜地转。
“他没提过?”
莲佛惜往自己酒杯倒酒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赵承薪似乎心里了然,放下酒杯,挺直身后肃穆地看着她,严肃地问道:“你喜欢他?”
“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赵承薪听到莲佛惜眼神坚定,垂下眼眸,缓缓长舒口气道:“他身份特殊,你若是真下定决心要同他在一起,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困难。”
他继续说道:“他父母军功甚重,商神佑一生下来就被送到了皇宫里长大,性子有没有长歪我不太了解,虽然风评不错,但她他的婚事绝对是各方势力眼热的筹码,尤其是皇上。”
莲佛惜没开口,朱唇轻启,贝齿轻轻咬着杯沿静静地听着。
“之前皇帝想要将潋珠指给他的事情,想必他也告诉了你。”赵承薪抬眼打量莲佛惜的表情,“如果你那时便回来了,或许前阵子那场婚礼便是属于你们的了。”说到这儿,他有些遗憾和期盼地抬眼看她,“其实……现在也不晚,我们过几天便要回去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我可以对外宣称收你做义女。我和家家里的族人会为你们操办最盛大的婚礼。门当户对又名正言顺,想来皇帝也不会有异议……”
真的不会有异议吗?
且不说她自身的原因,如果她真的按照赵承薪所说的那样去做,赵承薪这样的地位突然收了来路不明的个义女,又突然将这女子嫁给了商神佑,宫廷朝野那些千眼观音能不多想?
“请容我拒绝!”莲佛惜放下酒杯看他,平静地拒绝道:“我很感激您的好意,不过没有必要,我不习惯身上挂个什么义女的名头。”
赵承薪闻言,忍不住有些黯然神伤,觉得莲佛惜这是在点他呢。
他从第一眼见到莲佛惜就觉得她还恨着他,事实上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应当承受她的憎恨。
毕竟是他当初的考虑不周,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如果他当初没有一心扑在处理公务,多给她们母女一点考虑,结局会不会好一些?如果他再努力一些,就不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
可没那么多如果。
“可……”赵承薪还想争取一下,却被她打断话头。
“我知道!”
莲佛惜声音不高不低,且振聋发聩,赵承薪神色一滞。
“我都知道。”莲佛惜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坚定道:“我不怕。”
她连死亡都不怕,那些世俗给出的难题又何足为惧。
“罢了,你也别和爹爹……”他顿了顿,夹起莲佛惜夹到他碗里的菜送到嘴里,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日子还长,你们若真是情比金坚,总会有法子。”
赵承薪垂眸道:“我问了你想问的,你也问问你想问的吧。”
莲佛惜一听,忍不住挑眉,心道:这老爷子还挺上道!
不过他真要自己问了,她反而开口问什么好了。
“你怎么不喝?”
莲佛惜问完又立刻心里鄙夷自己道:“啧,什么破问题!”
赵承薪应该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失笑道:“那你呢?你也没吃啊。”
莲佛惜这才明白,赵承薪这是觉得她在嫌弃自己,她想了想,把那块排骨送进嘴里打嚼特嚼。
她想直接吞,但那块骨头没那么容易处理,便用一个五官都皱在一起的表情,让唇舌配合着脱了骨头吐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