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时的她在别人看来是一种无理取闹的方式。
但萧小娘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是留不住李承玹的,他想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个最高的位置。
他从出生开始就身不由己,每一步路都是算计再三而走,就连他们二人的婚姻也是如此。
但无论是二人都没有想过的是:这段姻缘,竟是成了真。
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活了二十九年,李承玹如此才体会到什么叫心软。妻子就在怀中,含着泪说着让他为之痴狂的话,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青丝:“还是要走的,好好顾着自己,等我回来,接你当皇后。”
腰间的手又紧了一分,呜咽的声音传来:“不要……不要皇后,要你……只要你……”
这秋日渐凉,如今这沈家五姑娘的闺房之中却是打得火热,该是知道这几日之后便是分离,萧小娘便竭尽自己所能,用尽自己学到的来配合李承玹的动作。
往日在房事上带着些狠劲的李承玹在此时却显得温柔了起来,宛如初次那样,生怕惹疼了她。
两人心里都存着事,酣畅淋漓之后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但今夜两家人又有谁睡得着呢?
两日后,云汀不仅带来了刺史的兵,就连刺史本人也来了。李承玹打量着眼前这个不显山水的中年人:“向刺史大人问好。”
吴大人自是还礼:“太子殿下,臣忠君报君恩,这一千精卫殿下只管调去,臣愿听凭差遣。”
李承玹只瞧了这精卫一眼便知晓这的的确确是花了心思练出的兵:“可留有守卫?”
吴大人道:“请殿下放心,这扬州四方水路,别的不敢说,要是叛军赶来,我们这扬州的民兵兄弟们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万的守卫。”
李承玹叮嘱道:“后方之事可与云军师、宁王商议,孤不在扬州时,劳烦吴大人替孤看好扬州的百姓,还有孤的一家老小。”
大后方留守的人够了,他有把握在联系上肖成岭之后第一时间将圣甲军调动,只是那个叛徒……
魏玹点兵之后,便要出发了。
临走之时,这渡口边上除了萧小娘之外,没有人来送别。这是李承玹自己叮嘱过的,人是越少越好。
萧小娘眼里是不舍,将手上的一块金镯子取了下来,硬是给李承玹套上去了,随后按紧了这金镯上的机关:“这是妾身十四岁之时,外公送妾身的长命镯,今日送与夫君,愿夫君必胜。”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这有些格格不入的镯子,宝贝似的拂了几下:“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船是越走越远,萧小娘的心反倒在船消失在视野的那一瞬间放了下来。除了半年之前的废太子风波,她从未见过李承玹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此番他出行,绝对是有把握的。
只是,夫妻一载之多,她还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人虽然暂且离开了,但是他送的宝马、防身的匕首都还在。
从清晨走到黄昏,萧小娘这才到了苏府。段氏一家子被藏在船舱之中,可瞒过京城渡口搜查的人员,至于安置之处就得看李承玹的了。
“怎么到了家门口都不进来?”
让萧小娘较为意外的是,在门口来接她的人竟然是兰氏:“雪青,你有孕在身,怎能如此疲劳?”
兰氏浅笑:“不过是走几步路子而已,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臭男人走了也好,我们女人好好说说话,这几日就留下来吧。”
即便兰氏不说她也是要留下来的:“嗯,等会儿我去给你煎药。”魏玹临行之前特意叮嘱过的,药要看着兰氏把它喝下去。
李承玹离去第一日,萧小娘在苏府与昭灵公主、顺成郡主详聊沈家之事,按时熬药,监督兰氏服下;
第二日,如常;
第三日,未有波澜。
第四日,沈家老太爷借思念为由,让萧小娘回家了一趟。这一见,着实将沈家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沈长海是第一个跳起来看萧小娘的人:“五妹妹,你这……怎么瘦了这么多?”
分明四日前见过她,还不是这副模样。如今这样子哪里还有第一美人之说,脸颊都瘦出了棱角。这情形直接让沈老太太将萧小娘搂在怀里心疼地喊着心肝。
如果不是见过宁王一家,沈老太爷就真的以为是宁王他们趁着主君不在虐待了萧小娘,见她如此,自是知晓这是心病,那病因三日前就去了京城:“熙娘子,可是想了殿下?”
这几日的晚上,她的的确确未曾睡好:“外公,熙娘心里有数。”
沈长卿也不由得皱眉:“五妹妹,殿下如此急匆匆地回京城定是有要事,你如果不把身子养好,这日后该如何?心疼下自己吧。”
这沈二夫人也开口了:“是啊,如果在苏府住不好,就和宁王殿下打声招呼,搬回来吧。”
萧小娘摇头:“不用了,姨母,哪里有嫁了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