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苗枝能看到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跨省大货车,小孩子们都不能翻过去玩,是大人们再三嘱咐的禁区。
经过拆迁改造,这条路除了回他们小镇的人,几乎没有什么车会路过,因为旁边有更大更宽的路,所以要回去的,肯定是他们镇子上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苗枝想也不想就拦住他。
没成想,这人认识自己,苗枝却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辆机车,她不懂机车的牌子,但家旁边有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成天闹着要买机车,上次他爸拗不过,委托苗枝上网看看正常机车价格。
苗枝当时就进了一家官网,看到一辆限量款,“野猎者”——两百万。
而面前这车,她不确定是不是网上看到的那款,长得确实像,不过就看这张扬的线条和流畅的车声,肯定价值不菲。
雨水从她头顶流下,一遍遍洗刷她姣好的容颜,睫毛上的水都盛不住,像芭蕉叶一样耷拉下来,她眼睛大,睁开一会,水就会滴进去,眼底全是红血丝,她的工装早就湿漉漉粘在身上,无法挣脱,却像薄薄的束缚,将她的曲线完美勾勒,再加上她一副期待可怜的模样,盯着男人。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但男人还是吞咽一下,喉结不停翻滚着,机车小声轰着,像野兽盯着猎物,在冲过去咬住命门前的迫不及待。
“上车。”男人偏开头,苗枝还在问:“你是谁啊?”
男人还没回答,苗枝的手机在车里响,她连忙回身去拿,弄得车厢里都是水,她也没心思顾及,是老妈的电话,接通后,老妈着急道:“隔壁老江儿子今天去喝喜酒,说是在路上,你留一点,人家今天骑得摩托车……”
苗枝回头看着男人,男人扬声对手机说:“接到了。”
老妈连忙道谢,苗枝全程没来得及插一句,看着老妈挂断电话。
男人歪着头看她,苗枝只能锁好车,拿上东西道谢,看着快到自己腰身的车,顿时犯了难,男人抬脚,踢了下后面的按钮,后座的脚踏立马弹了出来,苗枝耷拉眉眼道谢。
她伸手扶住男人的肩膀,抬脚跨过车尾,费力坐上男人身后,男人偏头看着她五指用力,因为冷,指尖苍白,透着粉色。
坐好后,苗枝伸手抓着他腰间的外套,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后背,外套虽然防水,不过雨水太多,将外套用力贴着男人的身躯,看得出来,他身材不错。
突然,男人伸手,将她的手往小腹一贴,他的话近在咫尺,“抱紧了。”
他的手很湿,却滚烫。
苗枝立马双手交叠在他的腹部,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还有灼热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既紧绷又舒展的状态。
紧绷是因为她第一次抱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危险和神秘交错在她周身,舒展却是因为这个人带来的安全感,让她不用一个人在这淋雨,面对可怕的山野。
车子重新发动,他浑身的肌肉顿时用力,蓬勃得朝她张扬,雨水随着轰鸣声,立马刮着苗枝的脸,她第一次坐机车,小时候因为和朋友玩,坐别人的自行车,头上被摔了个口子,从那之后她就不敢坐别人后座。
此刻阴影和刺激交织,她屏住呼吸,手指用力交叠在一起,纤细的手臂缠绕在男人腰身,额头死死抵着男人的后背,余光中,雨夜在后退,连绵的山也在退去,那种让人不禁寒颤的自然恐惧慢慢散去,适应后,她放松呼吸,感觉男人身上很烫,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温度,却让被雨冻得七零八落的自己,极为温暖。
身上湿透的衣服,此刻黏糊糊得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她忍不住动了两下,感觉里面的衬衫束缚了自己,想要调整下,可又不敢松开手,只能小幅度换姿势。
前面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微微侧目道:“别乱动,掉下去又给脑袋摔一道疤。”
“啊?”雨声裹挟风声,男人后一句,她完全没听清,可他又不说了,苗枝只好听他前面三个字,好好坐着。
男人的领口处有很浓的烟味,带着一点薄荷柠檬的清冽,此刻闻着却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她额头抵着他,仔细闻着,心绪放空。
老妈说他是江家的,江家在她家隔壁,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可是自从她上高中后,隔壁的江家人已经搬走了,只有在拆迁那一年,江阿姨匆匆回来过,安排建房的事情。
江阿姨有对双胞胎儿子,小儿子江岘,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家小孩,从小成绩优异,为人绅士体贴,对家附近的小弟弟小妹妹特别好,苗枝从小就喜欢他,不懂事的时候还闹着跟家附近的小孩打架,就为了争夺以后谁给江二哥哥做新娘。
此刻想到这,苗枝忍不住脸红,要是这人真是江岘哥哥,那她刚才也太狼狈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记不记得小时候那些幼稚事。
不过江岘有个哥哥,那可就一言难尽了。
苗枝小时候最怕江岘他哥,江肆跟江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性格却天差地别,喜欢打架斗狠,家附近不学好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