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奉祖父之命来给叶将军送药。”那女子身量纤瘦,恭谨跪着,身后负了一个药箱,旁边跪着两个侍从。
“原来是华御医家中那位极有天分的孙女,叶将军尚未大安?送的什么药。”
皇太女自车架中发问,声音在华飘絮听来,如同早春的寒风一般料峭。
天家之人,说话原是这般语调,怨不得祖父时时谨慎。
华飘絮恭敬答道:“回禀殿下,民女所送不过寻常滋补,祖父放心不下,遣民女送来。”
“华御医劳苦功高,甚是辛劳,一会儿记得送份赏赐过去。”赵翊例行公事的赞了一句,又叫看赏。
“谢殿下恩典。”
华飘絮恭敬谢恩,伏低身子,待皇太女的车架走远,才缓缓起身往叶府去。
赵翊在马车中,就着微弱昏黄的车灯,手中把玩从叶予潜府上顺来的那块祖母绿,娇艳面容浮起冷笑。
“呵,天都黑了,只送一副寻常滋补药,华御医,真是医者仁心。”
皇太女自家庙中归来,头一日单独召见左相公子,次日又召见戎狄皇子拓跋峻,时常粘着她的表弟王良不必召见,巴巴就自己往宫里来。
正当此时,正四品将军的叶相之子叶予潜,升认命禁军统领。
圣上极为信任之人,才会被委以重任。
大臣们并不意外,也不敢有异议,京中人心知肚明,叶家已然起势,只是叶予潜入仕的起点,实在很高。
叶予潜着薄甲,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看那些人的车马出出进进。
皇太女深谙雨露均沾之道,召见这么多次公子,却也是极有规律,一人一次,三人一轮回。
当下已是这个月第三轮。
叶予潜任职后,每日巡视皇城,少往太女宫中来,宫中内侍也不适应。
“殿下近来对小叶将军可是有些冷淡?”一个小黄门道。
“哪里冷淡了?小叶将军如今统领禁军,本就有公务在身,殿下自然也不能像之前那般总将他带在身边。”又一个小黄门嘀嘀咕咕。
“叶将军得了这么一个官衔,才是真的宠爱!”有一人点头称是。
忽听得有人说话,小黄门不敢怠慢,连忙止住话头,收敛声息。
原来是叶予潜巡视到了此处。
跟在他身后如同尾巴一般,叽叽喳喳的说话的人,小黄门都熟悉,正是太女的痴心表弟,小啊量。
“你可知这几日皇姐去了何处,我已是许久不曾见她了!”王良把自己手中的糕点举得高高的,“这是我给你做的糕点,吃了就得告诉我!”
“卑职不能吃,卑职近来忙公务……”
叶予潜勉强应付,实际上王良三日前才见过太女,哪里就是许久。
“好了好了,不叫你说了,吃就是了,吃不完的就带回去给丹丹姐姐。”
王良气呼呼扔下糕点盒子。
这一幕正好被赵络瞧见到,回来就讲给兄长赵严听。
赵络拉了兄长的手,眼睛都弯了,“这几日皇姐没有理会阿良,我早间去城墙那边观景,又瞧见他去找叶将军,远远瞧着他们一高一矮,真是相配!”
赵严也点头称是,笑道:“阿良这模样,也就是叶小将军这么个好性子,才受得了。”
虽然有时两位皇子嫉妒叶予潜,不顺心时还会出言排挤,但他们也承认,叶小将军是个可靠的人。
皇太女今日朝天之上又与大臣们吵过一架,心中烦闷,行至寝宫,就听两个兄弟谈及此事。
叶予潜得了官职,也真是尽职得过分,都不往她跟前来,还有心思去吃旁人的糕点。
想到此,皇太女心中莫名发堵。
赵翊随手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给自家弟弟带上,语气冰冷,笑容僵硬:“你不是说,昨夜吃坏了东西,明日传召华御医的孙女进宫来给你瞧瞧。”
“多、多谢皇姐记挂。”
赵络不知皇姐为何忽得提起此事,他这毛病,昨夜就看好了。
只是见她脸色不妙,二人也不敢多言,干巴巴说到:“皇姐今日理政辛苦……”
翌日,皇太女赵翊召见左思成和拓跋峻,小表弟王良之外,还把什么李大人家的公子,张尚书家的孙儿也一并召进皇宫。
皇太女着一身红裳,艳光四射,诚邀一群莺莺燕燕,往宫城墙上观景。
一群人缓缓自石梯往上,那场面着实诡异,因皇太女生得过于艳丽,便叫人只看得见她,他人尽数成了陪衬,笨拙而粗陋,萎靡不堪的绿叶,配不得大晋雍容华贵的花。
禁卫军险些被皇太女的容貌惑了心智,纷纷垂首,不敢再看。怪不得太女在军要着男装,若是如此装扮,不知要有多少人迷了心神,无心战事。
叶予潜狠狠咬了舌头,让自己冷静,早年太女赵翊的话并不是玩笑。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