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宁县衙比往日热闹了些,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落成礼做准备。
苏巧儿在屋中苦恼地看着摆放在床上的衣裙,半晌她拿起一件黛青暗花蝶纹云锦长裙在身上比了比。
又看向一旁坐着的林玉生问道:“夫君觉得,这件较之刚才那件,哪件好?”
林玉生站起身,接过衣裙,仔细观察一番,沉思片刻回答道:“就这件吧,玉生觉得这颜色很衬娘子。”
“真的?”苏巧儿怀疑地看向他。
“玉生绝无假话,这世上,除娘子外,再找不到与它更合适的人。”林玉生一脸真诚地点头。
在历经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折磨之后,林玉生总结出了一个道理,就是女子在择衣时,不要提出看法,只要真心地夸赞就好。
“好吧,那就这件。”苏巧儿边说又要拿起床上另外一件淡粉色的衣裙,“其实这件也不错······”
看着她又陷入纠结,林玉生有些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这关公就该我来扮!”
“凭甚?就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还妄想做关公?”
突然,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去往屋外。
苏巧儿刚走到院中,发现长胡子男人并不在,一个男人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她看了眼人群中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疑惑地问道:“他们因何事争吵?姜师傅呢?”
那男人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安宁一直有个习俗,就是建筑落成礼上,来见礼的人都要受关公衣袍福泽,取一个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的好兆头。”
“所以他们是在抢着扮关公?”
苏巧儿疑问地看着他,一旁地林玉生摇了摇头,轻叹道:“这本是件好事,怎么还争了起来。”
“年年都争?”苏巧儿继续问道。
那男人连忙摆手道:“这倒也不是,一般关公都由长者来扮,师傅在我们之中年纪最长,可他今早有急事去了安远。
余下人中,他们二人年纪相仿,本就有些不和。以前全靠师傅调和,这下好了,是谁也不让谁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她急忙喊道:“二位师傅,你们别争了。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那两人听到苏巧儿的话,齐齐望向她:“愿听姑娘一言。”说完又再次回头,毫不想让地互瞪。
“其实,这扮关公就是图个好彩头,无钱无财。二位师傅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岂不是伤了和气。
日后还要一同共事 与其吵得不可开交,不如谁先退一步?”
“要退也是他退,反正我不扮,也轮不到他!”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又互相对视一眼,同时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如我来扮,诸位以为如何?”
眼看局面再次僵持住,苏烬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面带笑意地说道。
“之前曾与那姜师傅闲谈,得知我虚长他几岁,不知外人可否来扮这关公?”
堤坝边,随着阵阵鞭炮声,众人都沉浸在锣鼓喧天的热烈气氛中,许多村民也来了。
苏烬身着深绿长袍,身披战甲,手持青龙偃月刀,一副红脸关公相,气势雄伟地站在河边。
众人一时被他的气势震住,不敢上前,林玉生将苏巧儿往前推了推。苏烬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刻,变得柔和。
苏巧儿跪在地上,苏烬踢起长袍,用手提住,在她头上轻抚过三遍,随即大喝道:
“嗬!祛病远灾,千载为常!”
许是有了苏巧儿开先,众人也纷纷跪了下来,苏烬提着长袍,一个个走过。
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
人们虔诚地祈首,希望自己今年能有个好运气。
今日有些热,待到每个人都过完,苏烬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他的衣袍。
看着他鬓间白发,苏巧儿心疼地递上水,有些不悦道:“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其实感觉用处并不大,不知在争抢些什么。”
苏烬却摇摇头,认真道:“以前爹也不信这些,毕竟走镖人唯一能靠得就是自己。
可是,爹又想啊,如果这些能给爹的宝贝巧儿带来些好运气,爹就愿意相信。”
“爹······”苏巧儿语带哭腔,眼眶有些红,眼泪摇摇欲坠。
苏烬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抬起衣袖将她的眼泪擦去,笑着说道:
“莫哭,关公袍擦眼泪,以后遇到任何难关都不会让你掉眼泪。
这是属于爹的巧儿的一点特权。”
林玉生并未打扰父女二人的温馨,他找到早上的男人,有些担心地开口:“姜师傅有说他要去安远办什么事吗?”
男人摇摇头:“没说,就是昨儿收到封信,然后早上急匆匆地走了。要不是我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