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料。
程诺知道后面有人看笑话，硬着头皮装作很忙的样子，洗衣机停止运转后，这回也不得不转身。
“还不睡吗？”
“等你呢。”
靳言抱着胸看她，这样的相处少见，她总是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不知是因为性子如此，还是因为他们不平等的身份原因，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在避免发生着冲突和争论。
自简易的事情后，她确实变了一些，吃起醋来可爱又骄横，像是印象里的小姐模样，凶巴巴的语气在她嘴里听上去没有一丝的压迫感，反而觉得她理应就是如此这样。
程诺手上的速度慢了许多，一点点抚平折痕，又从柜子里把衣架拿出，将衣服一件件晾起。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程诺突然有了种心慌的感觉，她不是好人，接近靳先生也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全盘托出也只是想让他开口来中断他们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和他在一起待的时间越久，程诺面对的未知就越多。
他给自己安排假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她会有安全吗？
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十五年前发生的车祸，她记得十分清楚，那辆车子直接冲着他们这儿撞来，母亲早有警觉，才会在碰撞的前一秒把自己抛出窗外。
未知的危险远远大于靳先生对她的感情，程诺不想以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详细地计较了利益的时候才选择了最大化的措施，结果他就这么认输了。
程诺作为赢家丝毫没有喜悦，反而愈发地焦灼，他付出的感情越多，自己就越难脱身，再多的甜言蜜语和呵护也抵不过安稳和平静的生活。
靳言不知她在想什么，从后搂着腰将她抱起放在洗衣机上，身子挤到两胯间，视线正对着：“给你换套房子？”
这里实在是小，几间屋子加在一起都没有公馆的一处客厅大，靳言几乎都不能转身，卡在中间紧挨着女孩，双手把她搂得更紧，心跳声咚咚地敲在两人的心弦上。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初次见面时的陌生，程诺和靳言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发觉他待自己的不同，若是普通男女朋友，她乐得享受着其中，不过若是他这个身份………
程诺压下心里的异样，抿着嘴虚靠在他肩头：“我喜欢这里。”
无论大小，多少是个容身之地。
程诺没告诉他，她刚到外公外婆家时，舅舅就做主把母亲给她买的房子过户到了表哥名下，美名美曰是为了不让程家人占便宜，大姨没捞到便宜，时不时地跳出来说闲话，后来老人家过世，她在三家亲戚之间来回生活，几乎是每一两个月就要换一个住处，这种情况到了她去县城读初中才缓解。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奇怪，明明父母过世时自己年纪还小，嘴巴甜一点、装得无忧无虑，几个亲戚也不见得会一直把自己当外人，偏偏又在不该倔强时倔强。
程诺回过头想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似乎都是如此，很多次命运给了她机会重新洗牌，她就这么让他溜走，自己装作无所谓地蹒跚前行。
靳言嗯了一声，怀里人安静地不像话，身子往后仰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仍是拥着她，没有一丝放手的意思。
许久，才又重新拥她入怀，心一下子就软了，喃喃道：“糯糯，你乖乖的，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靳言很长时间没再见过她无力难受的表情，她的情绪管理一直都不错，即使是他们分手那天，她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
也许是小时候的回忆过于痛苦和煎熬，程诺陷进去后很难走出。
依稀记得自己被人摆放在了床上，温热的亲吻铺天盖地地落
在额头上，男人温柔得不像话，眼眸深邃地将她吸入另一个漩涡，失去意识的同时也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