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推门的一瞬间,阴影笼罩着床上地撑起的画面。
程诺刚趴在他身上就闻见了淡淡的烟草味,味道不重,只是和他一贯的气息有些不同,因为刚从外面进来,男人身上透着股寒凉,程诺替他掩了掩被子,又在下面搂着他。
阳台栏杆上留着吸了一半的香烟,鲜红的点点火光没一会儿就湮灭在黑暗之中,凉风吹过,烟灰被卷起飘向楼外。
程诺第二天起床才想起靳先生昨晚的异常,客厅里又放起了昨晚的节目,冯华凝熟悉且熟练的声音响起时,程诺赤脚踩在地板下出了卧室,她在电视前等了一两分钟,嘉宾就出来了。
靳言在厨房洗着草莓,艳红的一片在盆里起伏,被自上而下的水流冲向四方。
九月初的京城,天气时冷时热,将将八点,草莓摆在茶几上,被太阳晒了一会吃下去还有些温热。
“你在吃醋吗?”
程诺吃了一个草莓,给他也喂了一个,趁他不注意,学着他揉着耳朵,轻拢慢捻。
茶几上滴了几滴水渍,大小不一,顺着线路沿到女人的细葱手指上。
靳言听了这调侃也不生气,眼里都是她那两只手指的动作,不远处的多肉早已开花,青绿色的一团,在空中随风摇曳。
电视里突然就问起了盛名的感情状况,话题转地如此之快,不仅是电视外的观众,盛名在现场也有一秒钟的怔愣,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头,含糊地给了一个答案。
大半个小时的访谈,除了这个小插曲,其他内容还算专业、符合节目的宗旨。
结束后,餐盘里只剩最后一个草莓了,程诺拾起喂向身边的男人:“又看了一遍,轮长相,还是您略胜一筹。”
“那你昨晚怎么没看出来?”
靳言咬了一半,剩下的被程诺收回吃进了肚里。
红舌一勾一卷,果肉受到挤压,迸发出酸涩的汁液。
程诺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气,嘴里嘴角都是发麻的滋味,剩下的一点白色根部被她丢回了餐盘,嘴里含糊不清地找着借口,每一句靳言都能找出新的问题。
到了最后没办法,程诺只能说实话:“我走神了没看,只是随便说说。”
有人说,谎话说多的人,讲真话别人也不会相信。
程诺找了三四个借口,最后讲了实话,靳言却以为她破罐子破摔,怎么也不相信她这套说辞。
程诺哭笑不得,跨坐在他腿上,吻着他的下颌线:“我在想你说的生日宴的事情,真没看他。”
再说长得好又怎样,两人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已经被停职,能不能回去上班还另说,更别说见他了。
靳言本来已经要被她哄好了,小姑娘的最后一句话,又让他找到了话口,眉毛一挑,身子朝后仰:“怎么,你还想见他?”
什么叫多说多错。
直到靳言接到电话回了公司,两人也没理清事情的由头。
到了下午,门铃声一响,程诺就巴巴地过去开门,一脸殷勤的笑容,还没说话看到来人就僵住了。
林一知道自己不会有这待遇,肯定是她认错了人,抬手指了指手上的礼品:“我刚搬过来的那几周感谢你的照顾,现在房子的合同到期,我以后也不会来这里了。”
林一还是穿着两人第一面时的衣着,简单的polo衫和牛仔裤,技术出生的领导似乎对商务服饰颇不在乎,程诺为数不多和他见的几次面,他都穿着休闲衣裤和运动鞋。
“您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距离第一次见面差不多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不过他真正住在这栋楼也就前一两周,后面不知是因为程诺明显表露地逃避,还是盛氏为他提供了住所,程诺自清明节后就没在小区见过那辆amg。
程诺笑得勉强,她礼品放在脚下像是颗定时炸弹,让她无比地期望逃离现场。
“程诺,如果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林一的善意没有被接受,脸上稍有些落寞,停顿了一下,想起无意间在孟远手机上看见和她的聊天框,得知她被师母的亲戚养在乡下时,心里无比的惋惜和痛心。
“我能帮的一定帮。”
电梯门开时,靳言西装革履站在中央,几人相互对视时,眼里都是不解、疑惑以及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