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令桥啊江令桥,你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太久了!久到我已经记不得在忘川谷中待了多少年,久到如今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刘已的面容如蛆虫般扭曲着,怒火自身后熊熊燃烧。
“若不是你觊觎护法之位,又技不如人,如今怎会沦落至这步田地?”江令桥直勾勾地盯着他,“剜你一只眼睛都是轻的,今日你若不能结果了我,我定将你五马分尸,每日一块丢入霞露壑,叫那些毒虫猛兽好好饱餐一顿!”
“大话谁不会说?江令桥,我奉劝你,别逞强了!待我取了你的头颅面见谷主,我就是忘川谷新的护法。届时荣耀加身,触犯这小小的门规又算得了什么!而你——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了!你早就被霞露壑底那些毒物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肆意张狂,好似心中所想已然美梦成真。
“你最好确保能杀得了我。”江令桥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我今日既来取你性命,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话音一落,刘已身后缓缓走出好几个同样精壮的杀手,各个伤痕累累,要么缺只耳朵,要么断了臂膀,伤势各异,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江令桥,每张脸上都氤氲着莫大的敌意。
一个接着一个,犹如倾巢而出,最后聚集了近二十人,每一个都是忘川谷的侍下,每一个都怒目圆视,杀意冲天,恨不得下一瞬就扑上来撕碎她。
江令桥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这个阵仗的确出乎她的意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心微微沁了薄汗,提剑的手却未曾颤抖半分。
恨,是一个人最为锐利的武器,若是人心中有仇恨,那么刀山火海也不足为惧。有了恨,将无往而不利——平心而论,这一次能不能赢,江令桥并没有把握,若是半数,尚且绰绰有余。可此处鸠集了近二十人,各个精干强健,虎视眈眈,黑压压站了一片,便是烛光也难透进来。
天,黑得愈发浓了。
她眼神骤然一冷,手中长剑一挥,瞬时化作一条长鞭,油黑乌亮,宛若吐着信子的巨蟒。
刘已看不透江令桥的表情,但这不重要,她向来孤傲,那张无瑕的脸上,从来也没见过除了杀意之外的神色。此刻,他已无心理会其他,冲身后厉声一喝:“兄弟们!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凄厉渗人的欢呼,他们目色猩红,挟着各自的兵器向江令桥杀了过来。江令桥没有迟疑,说时迟那时快,抬手摔了一鞭子过去,“啪”的一声,犹如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生疼。鞭子张着利口落在了人身上,好似天边无数惊电霹雳作响,那是纤细鞭尾击碎皮肉的声音。
换做普通人,此刻应该早已皮开肉绽,但忘川谷本就不是普通人的栖存之地。鞭子高高落下,炸裂在发肤之上,也不过是蹭破些皮,血都不曾渗出一滴。
他们桀桀怪笑地向江令桥袭来,脖颈怪异地扭动着,伴随着关节噼啪作响,让人闻之脊背发凉。
“江令桥!”刘已喊道,“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以为我们来此一趟是送死么?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你这场秋风。就连李善叶被谷主叫回谷中,这是上天有眼,你认命吧!不会有人从来救你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江令桥并不受其扰,一面小心应对着前赴后继的敌人,一面分出心思纠正道:“是东风。”
“……”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刘已气极,抡着板斧就砍了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吼叫着一齐涌了上来。江令桥一个旋身摔出长鞭,就近扣住了三个侍下的的脖子,一咬牙,奋力扔了出去。
“咚——”骨肉砸在地上,又是一声平地惊雷。
“来啊!接着上啊!”江令桥杀红了眼,抬手揩了把溅落在眼角的血。
剩下的人应声如虫豸奔涌上来,刀剑无眼,夺魂索命。侍下虽是忘川谷最低阶的身份,其命却极硬,万般打杀皆难灭命门。这方刚撂倒几个,那方又涌上来新的,新的刚去,未过多时旧的又复返,如此周而复始往复循环。
这是在生生磋磨她的精力和耐力——江令桥怒气蔓袭,鞭子霎时变回长剑,她挽起一个剑花,剑身在黑暗的夜里寒光一现。
如刘已所言,不成功,便成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她将剑打横提至眉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瞬时化远防为近攻。她的招式极快,又极漂亮,衣袂纷飞,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
相比之下,那群侍下的动作便稍显笨拙,格挡得也参差不齐,力不从心。不消一会儿,鲜血便染红了女子的剑刃,几个凶煞应声倒地,再无气息。
江令桥剑艺高超,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刘已见状不妙,忙大喝一声:“快聚拢,莫教这妖女有可乘之机!”
众人闻声,忙不迭朝刘已那边靠。江令桥抄起剑一挥,寒光凛凛的剑霎时又化作了墨色长鞭,狠狠地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