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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月桑时(2 / 3)

江令桥:他讲完了?他居然这么快就讲完了?是生怕我学会了吗?关键是我没看明白啊!我需要再虚心求教一遍吗?万一他还是说这么快,会不会有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我要是一直看不懂怎么办?

狗蛋儿:按道理来说,我已经做了一遍给她看,她接下来应该试着做一遍给我看啊!怎么还不动手?她要是一直这么站着不动,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可是插秧这么简单,怎么还能有人不会?应该是会了吧?

容悦:我需要说话么?我可以说话么?我要是突然开口会不会很奇怪?我要是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呢?我是跟江令桥说话呢?还是跟这位狗蛋儿说话呢?我是说话好还是不说话好呢?

哎,闹心……

——三人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狗蛋儿又想着,男子是断然不能像女子那般矜持羞怯,这僵局,到底还得是他来打破。酝酿了许久,总算是卯足勇气抬起头来,却没承想正正好对上了江令桥看过来的目光,两相碰撞,电光石火,他赶忙撤回目光,默不作声垂下头去,手里紧张不安地捻着秧苗须子。

从小到大没怎么和姑娘打过交道,这一打交道就是个还挺好看的女子,叫人怎么适应得过来?狗蛋儿瞑目吐纳,开始默默背诵自己归结的插秧大法来平心静气。

半晌,他再次鼓足勇气扔了句话出来:“你……你插一个我……我看看……”

江令桥心一抖,有些猝不及防。

她哪里会这手艺,方才看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如今便匆匆忙忙要赶鸭子上架,简直比凌迟还要受罪。她双腿站在水田里,现下只觉似有千钧重,半寸都挪动不得,好像自己就是棵秧苗,已然被结结实实插进了地里。

狗蛋儿实乃名不虚传的插秧圣手。

容悦见状,忙打着哈哈走上前去,学着狗蛋儿方才的模样往田里栽了棵秧苗,问道:“蛋……兄,这样可有错?”

狗蛋儿这两个字,他实在是羞于在本尊面前启齿,只好掐头去尾蒙混过关。

狗蛋儿也像是松了口气,仔细看过一番后躬身下来,给他细细指导其中的诸多法门。

“你应该这样捏住它,”他摆弄着容悦的手,“然后手朝下,让秧苗的根顺着手插到泥土里去。”

说着,狗蛋儿拽着容悦的手往水田里一栽,秧苗就稳稳当当立在其中了。

“嗯,这样就好了。”

容悦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又从手里拨出两三棵来,刻意放缓了动作,栽好后仰头问道:“是这样吗?”

狗蛋儿点头示意:“对,就这样。”

随后又闪闪烁烁地瞟着江令桥:“你……试试……”

江令桥随即意气风发走上前来,方才容悦来打马虎眼,慢条斯理给她示意了好些遍,总算是叫她看出了个大致来。学着他们的模样,她从手里拨出几棵秧苗,倒扣着就要往土里栽。

“等等!”蛋儿兄一迭声,惊得她一个寒战,“不是这样拿的!”

他走上前,想直接上手纠正,却又缩头缩脑地撤了一步,正想开口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的手在空中虚晃了半天,愣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我……我这……”

江令桥还躬身在水田中,此番正仰头望着他的眼睛,等他说下文。

容悦再一次及时雨般走过来,抬起她尚浸没在水中的手,左右摆弄一番,直至狗蛋儿脸色转晴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狗蛋儿:“对,就是这样,然后插到水里去就好了。”

江令桥循声照做,谁知舞刀弄剑习惯了,手下没个轻重,一下插过头了,秧苗尽数葬身黄土。

爱苗如子的狗蛋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血腥场面,顾不得羞怯,也顾不得矜持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几株弱小可怜的幼苗抢救出来,心痛地护在怀中。

“一个姑娘家,怎么这样粗鲁……”所幸秧苗还活着,他轻柔地抚过它们,祭出自己毕生插秧绝学,方才使它们乐得其所。

这一回江令桥不敢再使劲了,蜻蜓点水般地栽起了秧,结果秧苗没有泥土的扶持根本立不起来,没几下就倒了。

“不行!不可以这样!这样太浅了!”

“这样也不对!”

“算了,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你照着领会领会……”

“力气还是太大了,你轻一点!”

“太轻了,这样根本立不住!”

几乎江令桥每栽一株,狗蛋儿都能挑出错处来,是唉声又叹气。时间一长,两个人都身心俱疲。于是乎,事情最后发展成了江令桥蹲在一旁兀自研习琢磨,容悦和狗蛋儿在一旁热火朝天地谈论着插秧的心法诀窍。

天边掠过几只悠闲的无名鸟,江令桥抬眼望去,那两人已经栽出好远了。

不得不说,狗蛋儿对插秧当真是爱得深沉,又好为人师滔滔不绝,已经拉扯着他的得意门生容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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