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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1 / 3)

江令桥睁着眼睛,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的帷帐,房间里红香粉雾,却是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手脚被绡纱捆束在床的四角上,轻易动弹不得,从午后到傍晚,没见到一个人影,他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正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履动的脚步从外头带进来一阵风,帷幔轻摇慢举,江令桥忙闭上眼睛佯作昏睡。

听脚步,像是好几个人,步履匆匆,中有一人的步子沉滞,倒像是拖着进来的。而后没过多久,她只觉身上一沉——他们扔了个人上来。

步履匆忙,哀叹沉沉。以东丹为首的三个手下退了出来,门外摆了一张极尽雕琢、花纹繁复的黄花梨木椅,周子音高坐其上,身后立着其余四个手下,阵仗浩大。

众人彼此相视,眼神里掺着复杂的光。从前多般血肉模糊、惨绝人寰的场景,也未有哪次像今日这般,叫人像五脏灌了泔水一样沉重,心里又抑着一团鲜红的火,孱弱的宣纸已经快要包裹不住了。

东丹对周子音揖了一礼,压抑着嗓子道:“大人,人已带到。”

周子音并未多加理会,倨傲地坐着,右手拇指和食指缓缓摩挲着下颌,眼神阴鸷地看着屋内的盛况。

江令桥睁开眼,瞧见容悦昏昏沉沉地瘫倒在她脚边,隔着层层衣物,似乎也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燥热。

“容悦?”她扭头去唤他,“你怎么了?”

脚边的人没有应,蜷曲着身体,一点一点弓身爬起来。

“你……”江令桥的语气变了,声音明显缓了些,直觉告诉她——容悦有些不对劲。

“别说话……”容悦的呼吸有些不稳,他闷声解着她脚腕的绡纱,尽量稳着声说,“一会儿你离我远一点,要么出门去,要么去别的地方坐着,总之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发生什么事了?”

江令桥的声音如往常般响起,此刻于容悦听来,却是前所未有的沁凉和迷恋。

他手上动作一滞,喉头滚了滚,没有回答她的话。

“再或者,你就是打我、捅我,砍我,都没有关系。”一边解完了,他挣扎着去解她另一只脚上的绡纱,“平日里不是恨得牙痒痒么,今天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同你计较,时不我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四景没有反应,江令桥也没有反应。

容悦挪过来替她解手腕上的绡纱时,他没有看她,但江令桥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面色上的潮红,燥热的气息沉沉地落下来,她感觉到他在极力抑制,以至于解绡纱的手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们给你吃什么了?”江令桥脸色一变。

“不要说话……”容悦的目光钉在她的手腕上,不敢往下挪动一寸。

“三益丹,寒食散,还是喜雨方?”

“别,说,了……”容悦一字一顿,额上已然沁了层薄薄的汗。

“牛马用的催/情/药,居然还忍得住。”门外,周子音唇角一勾,“不多见啊……”

解完一只手腕,容悦倾身去解最后一只,他整个人横亘在她身上,却仍是弓着身,唯恐碰到她一寸衣角。

江令桥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去触及他的脸庞。

烫。

容悦战栗着,恍若有秋水奔流涌进,他整个人塌陷下来,虽然及时伸出手撑住,灵魂却还是深深震颤了一下。

“你身上很烫。”江令桥望着他,目光里盛着微波,一直看到他灵魂的尽头。

“嘘——”容悦双目泛红,喑哑着地威胁她,“不要说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语气里蔓生着坚定,坚信她一定会后悔一般。两双眸子彼此相视,胶着着,缠绕着,缱绻着,似乎能看出丝丝缕缕的恩怨纠缠,在黄风里,在悬崖上,在飞沙走石之间,在末日尽头之后,无声胜有声。

江令桥的心猛然疼了一下,针扎锥刺那样的疼,眼底蒙起了薄雾,像是覆上了一层湿热的雨云。容悦的脸就在眼前,她忽然很想挣脱束缚,她想揽着他,她想要亲吻她。

容悦别过脸,去解最后一条绡纱。

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等他把结解开。

“快走——”解毕,容悦退居一旁,用尽全部力气瑟缩到床角,像是一只敛起利爪的猫。他喉间燥热,干渴得能擦出火星,手背上的皮肤也泛着潮红,青筋虬露着,纠缠着,如他的躯体一样轻轻颤抖。

江令桥静坐于他面前:“你……很难受吗?”

他没有答话,极力咬着左手虎口,双眶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

不能说话,一旦说了话,罪恶的大门打开,他没有能力保证能将它重新掩上。

然而,帷幔拂动,光影斑驳,就着魅惑的月色,江令桥突然靠近,她掬着身子,酡红着脸轻轻吻了上来。

容悦的耳根嗡地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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