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代理战从明天开始,吃过晚餐,夏悠故意磨磨蹭蹭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悄悄扯了把贝尔的衣袖,拿眼神示意她有话要说。
贝尔会意地停住了脚步,等前面的成年人们都进了电梯,暂时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了,这才了然地开口:“你有什么事情?”
虽然比赛都还没有开打呢,但夏悠已经开始畅想胜利以后的场景了。一顿饭的时间足够让她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你知道的,贝尔,解除诅咒是玛蒙最大的愿望。
“所以?”贝尔反问,没有领悟到她的言下之意。
“所以。”夏悠的视线往上瞟,有点飘忽地看着他被刘海遮住的眼睛,“等玛蒙酱解除了诅咒,重新成为世界上最强的七人……那她还愿意留在瓦里安吗?我们也已经有第二个雾之守护者了,她会不会想要开启新的人生呢?”
“你为什么会担心这个?”贝尔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她的担忧很无聊,“嘻嘻嘻嘻嘻,就算玛蒙想离开,BOSS也不会同意的。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瓦里安。”
夏悠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没有忙着反驳他,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出任务了。”
贝尔歪了歪头,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像确实。”
夏悠上一次正儿八经地出任务,还得追溯到指环争夺战的时候。指环争夺战失败后大家休整了一段时间,她刚回到学校就被送到了未来拯救世界。那之后全国大赛结束,她保住了学籍继续上学,直到西蒙事变……这小半年的时间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心意在做。
没有执行任务,快快乐乐地光领工资不干活,业余还在日本当中学生。过着有钱没人管还不用操心升学的生活,全世界的中学生都会羡慕她。
瓦里安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贝尔后知后觉地也意识到这有些反常,就算这段时间的任务都很轻松,并不需要夏悠帮忙,这也不符合瓦里安一贯的作风。
XANXUS不在乎部下到底是人妖还是变态还是血腥王子还是小女孩,前提是这些人都得有用,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带薪休长假的好事?
“我也是在西蒙事变的时候才想到的,BOSS好像一直没有召集我回去……同样的,如果是指环争夺战的时候,你觉得BOSS会这么轻松地就答应玛蒙吗。”夏悠声音很低,语速却极快,贝尔菲戈尔有时候也猜不出她到底是太迟钝还是太敏锐,“参加彩虹代理战对瓦里安完全没有好处,况且面对这些对手,就算是BOSS也要拼上性命也才能有胜利的机会,他就算拒绝,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
贝尔的嘴角微微往下撇了一点,没有接话。
“我想过了。”夏悠仰起脸,走廊上阴冷的灯光将她的眉眼照得有些失真,她磕巴了一下,费了点力才能把那句话说出来,“那是因为……我死了。”
她说着,略带心虚地将视线从贝尔菲戈尔的脸上移开了,不管对方听到这句话是有反应还是没反应,都会让她感觉难以招架,飞速地继续说道:“所以也会同意玛蒙酱参加代理战的请求。要是在指环争夺战的时候,我也会说没有人会活着离开瓦里安……但如果是现在,如果玛蒙真的想重新开始人生,BOSS,大概,也许,说不准,有那么点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捏出了一个表示“很少”的姿势:“当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这是最坏的情况。”
“那你想怎么办?”贝尔的嘴角再次夸张地高高扬起,不答反问道,“要是玛蒙真的要离开,你会去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不要走吗?”
“倒也不是不行。”夏悠相当坦然。
“嘻嘻嘻嘻嘻。”像是终于抓到了她的把柄,贝尔恶劣地笑道,“那王子要告诉玛蒙,让她骗你她要离开瓦里安。”
“我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啦……”夏悠捋了一把刘海,有些苦恼地看着他,“我又不会觉得丢人,你就算用这件事挤兑我我也不会羞愧的。就算知道了是在骗我,但倘若只要我肯流两滴眼泪她就愿意为此留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嘁,无聊。”见她无动于衷,小王子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踩着冷色调的灯光,并肩踏过铺陈着厚重地毯的走廊,来到了电梯前面。贝尔伸手按下上行键,才回答了她一开始的问题:“王子觉得玛蒙不会离开的。”
夏悠双手合十:“好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她大概率不会离开的。”
“因为我舍不得她,所以她应该也舍不得我。”她理直气壮地给出了理由,换来了贝尔一脸嫌恶的表情,好在她早就习惯了。
观景电梯载着两人徐徐往上,并盛的夜景在脚下一览无余。夏悠结束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装模作样地趴在玻璃窗外往下望,思绪又从玛蒙身上挪到了XANXUS身上。
BOSS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