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大人眼角直抽,身娇肉贵?柳弱花娇?
“呜呜呜呜……良,阿良,你知道的,本王有多得父皇的宠爱,多招人恨,本王敢打包票,此一去,本王的皇兄皇弟们肯定铆足了劲要弄死本王啊!”
司徒衍肝肠寸断地嚎道:“缺胳膊少腿都算好的,就怕死无全尸、葬身荒野……呜呜呜呜……本王的母妃该多难过啊……”
右相大人闻言,表情几度变幻,最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你倒也不傻。”
司徒衍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本王虽然玩物丧志、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不求上进,但脑子还是有的。再说了,论惹人厌、招人恨这方面,本王只能屈居第二,阿良是当之不愧的大梁第一……”
右相大人表情裂开了。
司徒衍说着说着也来劲了,一副八卦的模样,偷偷地给自己的好兄弟透露道:“而且本王听说,左相专门在府上盖了一间佛堂,一天三次焚香叩拜,只求神佛早日送右相归西。”
右相大人抬起右腿一脚踹开了司徒衍,“滚!死去吧你!”
右相本就体弱,这一脚踹在易王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不过易王还是很给自家好兄弟面子,配合着一屁股摔倒在地,嘴上埋怨道:“又不是我诅咒你,你踹我干嘛?”
“天还没亮就给老子添堵来,不踹你踹谁?”右相凶巴巴说道。
司徒衍这才注意到,轮椅上自家好兄弟的右腿裹上了厚厚的木板和绷带,惊道:“你的腿怎么了?”
戚无良没说话。
司徒衍立马想起右相被摄政王“强掳”进府的事,脑补出了答应,“莫不是小皇叔打的?他对你用刑了?”
千秋宴当晚他醉卧温柔乡,第二日酒醒才听说右相被摄政王抓了,他当时脑海就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以小皇叔的脾气,以戚无良的“丰功伟绩”,小皇叔非把右相抽筋拔骨、大卸八块不可。
司徒衍是担心戚无良的,但他怂,易王殿下此生最怕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他这位年纪轻轻的小皇叔,后来他听说钱士臣携全部身家到摄政王府赎人之事,大受震惊!
他实在没想到,或者说满盛京的权贵和百姓都没想到,右相和钱大人关系这么好吗?狼狈为奸、蛇鼠一窝的两人不该是树倒猢狲散、大难各自飞的结局吗?
可钱士臣去了,哆哆嗦嗦地带着一箱银票去王府跪求谢恒。
“居然只断了一只腿……”
易王喃喃道:“不该啊,以小皇叔的脾气居然只打断了你一条腿!”
戚无良:“???”
右相大人怒了,这王八羔子成心来气她的是吧!
“玛德司徒衍,你滚不滚?!再不滚,本王保证,赈灾路上就算你的皇兄皇弟们不出手,本相也出手弄死你!”
“别啊,良!本王错了,”易王再度扑向轮椅,这次格外有分寸地没碰到戚无良,而是扒着轮椅腿,哽咽道:“本王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本王是诚心实意来求你救命的,良啊,你救救本王,本王不想死,不想去赈灾……呜呜呜呜呜……本王还没活够呢!”
他一边哭嚎,一边观察戚无良的神色,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哭得愈发厉害了。
“哇哇哇哇哇哇……良,阿良!本王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从今日起,本王的府邸就是你的府邸,本王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只管拿,只求你帮帮本王……本王不想缺胳膊少腿,本王不要去赈灾……呜呜呜呜呜哇啊哇……”
温寻、红泪等人看着易王殿下涕泗横流的模样,感受着那震得相府瓦片都抖三抖的哭声,他们无比肯定,生死在前,易王哭嚎得是相当卖力!
大概是沾了生得俊美的便宜,易王殿下虽然哭得既没骨气又挺贱的,但在场没几个人觉得厌烦,反倒有些可怜易王殿下。
本就是个草包王爷,胸无大志、逍遥自在的性子,却因母妃宠冠六宫、皇帝偏爱,被一众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温寻等人不觉得厌烦,不代表他家右相大人不觉得烦。
戚无良暗暗磨牙,不耐烦地看向红泪,本想示意红泪把易王丢出王府,但红泪那丫头竟然直勾勾地看着易王愣神了。
戚无良:“???”
这王八羔子有什么好看的?红泪丫头眼光不行啊!
“啊哇哇哇哇……”
耳边易王聒噪的哭声就没断过,右相大人烦躁地想:哭哭哭!就知道哭,同样是哭,她家小纯纯格外招惹人心疼,至于司徒衍……哭得贼丑!
不过,司徒家的人都这么爱哭吗?
她不由想起自己幼年见到过的那位大梁武皇帝陛下——司徒不疑。
十四年前,她不过一个五岁孩童,大梁武帝率二十万虎狼之师攻打燕关,乌骓马上手持方天画戟,望着满城众生,笑得癫狂,眼中是疯狂屠戮的杀意,那是一位真正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