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陈默急切地说,见董思思眼里飞快地闪过惊讶,以为自己声音太大吓到了她,又马上放低了声音,“我、我愿意的……”
他知道的,他配不上她。
她不但给了他性命,还让他第一次认识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狼眼煞星。他甚至有了自信,因为那双原本代表不详的狼眼,原来是世界上最罕有的瞳色。
就在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嫁妆钱都交给了他,也不要求摆酒席,而且还愿意挽着他的手。
他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她明明已经那样好,而她虽然一直说要他报答她,但他除了给她做过饭吃之外,还为她做过什么呢?
这样一想,陈默就有点沮丧,理智上知道自己不配,不该拖累这姑娘,可他心底却又有个声音,想要抓住这一缕温柔的阳光。
见过光明之后,他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种灰暗的日子。
陈默看着董思思,坚定地说:“我会努力的。”
意料中的回答,连反应都跟她预想的差不多。这男人真的好单纯,董思思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
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家族内斗,她对人从来都毫不手软,因为她知道其他人虎视眈眈,等着她出错,将她从位置上拖下来。
而眼前这男人,因为她的话既煎熬又纠结,不敢开口留她,又不舍得放手。
她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觉得自己也许是受这悠闲的环境影响,居然有点良心发现,反思自己将心理战术用到这男人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董大小姐是不会认错的,于是她摸了摸他的头:“乖。”
陈默感受着头顶那只柔软的小手,脑里有点晕乎,脸上发热,却又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想啊想,等董思思已经回到床边时,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平时揉旺福狗头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个手法……
陈默抬起头,却看到一片雪白的颜色。
少女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吊带睡裙,光洁的雪肤在烛火下,泛着珍珠一样的光泽。她单膝抵在被子上,另一个脚尖还踮在拖鞋上,双手撑着席子,身段凹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陈默忽然觉得有点热,鼻管干燥得发烫。
董思思躺下盖好被子:“熄灯。”
陈默马上应了一声,飞快地把灯熄了。
男人在黑暗中看着少女的背影,舔了舔干燥的嘴角。
她可真好看啊,对他还这么好。
陈默又想到了她的神秘,甚至怀疑,她其实是下凡来渡劫的仙女。
这么一想,他又开始丧了,但忽然又想到,牛郎和织女不也能在一起吗?嗯,只要他努力,他也可以的!
于是,一整夜,陈默都在“我不配”和“我可以的”之间来回撕扯,人生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董思思睡到将近七点,才在陈默的轻声叫唤下醒来。
这还是她穿越以来的头一回,往常都是六点钟准时被广播吵醒的,董思思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窝在被子里,整个人仍是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打了个呵欠,说:“奇怪,今天广播停了吗?”
陈默老实地说:“我把咱们广播箱子的线拔松了。”
家家户户门外都有一个小音箱,用来听广播的,陈默把线拔松了,自然也就不响了。
陈默咳了一声:“思思,今天我们要先去县里拍照,然后再带着照片去公社办结婚,八点钟出发差不多了。”
这年代还没有数码相机和照片打印,拍照都是胶卷相机,拍完后在暗房里洗照片,一般是过几天才能拿,当天拍当天拿是属于加急服务,要另外的价钱。
陈默这么说,就是该起床的意思了。董思思伸了个拦腰,把手伸出被子外,又缩回被子,皱着眉抱怨:“好冷,你替我把衣服拿过来。”
她的衣服都是陈默收拾的,陈默当然知道哪些衣服放在哪里,问了一下她想穿哪件袄子或大衣,拿出来后,又红着脸强行镇定地拿出贴身衣物。
董思思接过之后,直接在被窝里换衣服,陈默站在旁边,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低头盯着地板,动都不敢动一下,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陈默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乱想,昨晚少女凹着背跪在被子上的身影,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
陈默:“……”
他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我、我去拿热水进来给你刷牙洗脸!”
说着,男人逃也似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董思思。她抓了抓头发,心想她刚才也没怎么他吧,这看着怎么好像她要吃了他一样?
昨晚梁晓敏把东西都收起来,一副要“惩罚”反叛侄子、给侄媳妇下马威的架势,但毫无效果,陈默今天一早起来就用小灶熬好了粥,端进房间里来。
董思思洗漱过之后,吃完早餐,正要跟陈默出门。
对门的梁晓敏听到声响,这才赶出来冷嘲热讽:“哎呀,我就没见过哪家媳妇儿这么懒的,起得晚就算了,还要男人伺候,没个女人样。”
那狼崽子说不准骂他媳妇,她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