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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质(1 / 2)

“臣请圣躬安,太后娘娘安。”

白居岳进殿之时只是双手前举简单作了个揖,便如当日他于乾清宫前跪立喊万岁千岁时亦挺直脊背没有俯首。

梁拾意自知她不过是个被白居岳架上位的假太后,但心中不禁觉着恐怕真正的君王亦无法让白居岳折腰。

不,不止是君王,自初时于纷飞大雪中的惊鸿一瞥,她便隐隐生出一种笃信,天地之间万事万物根本无法影响白居岳孤立于世的姿态。

但白居岳的确应她的诏来了乾清宫,并且她不回话,他的手便就一直举于身前双眸亦垂没有抬眼。

梁拾意有些怔愣地想到白居岳所行岂止欺君罔上,可他似乎又莫名为自己强行套上了一层束缚。

哪怕面对她这个被他捏出来的假君主,白居岳是不折腰,却一直执拗地坚持着一种他所谓的君臣之礼,譬如就算乾清宫中尽皆都是他的手下,就算只余他二人之时,他也要唤她娘娘自称为臣。

大抵梁拾意这一愣的时间实在太长,白居岳虽未动,她身侧的丹心先忍不下去了戳了戳她。

梁拾意在白居岳来前已做了诸多心理准备,但不得不说若非时常凭借着那些一时三刻的义愤情绪上头,面对这位不言不动亦威压于身权倾天下的首辅想要开口绝非易事。

她张开口,将那些满溢血腥的画面在自己脑中轮番闪过,让身体不禁紧缩微颤,双手捏成拳形才吐出话来:

“哀家不安。哀家便是极为不安这才召白阁老前来”

空气一瞬凝滞,殿内宫人或多或少露出几分诧异的情绪,谁也没想到这问安之时原来还有答不安的说法。

但见白居岳虚向后摆了摆手:“太后娘娘身体欠安,需臣近身请脉,旁杂人等一并退下。”

众人没有分毫延搁,全都依言埋下脑袋迅速退了出去。

大殿中瞬间空荡得只剩下他二人。

或许梁拾意对于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的,宫人们尽数听令于白居岳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实。

她唯一的依仗唯有身后的一张龙椅能勉强帮她强撑起一副太后的姿态。

梁拾意抢先开口道:“白阁老世上可有只胜不败之人?”

“娘娘无见识也未必就没有。”

梁拾意看着白居岳一步步向她走来,神情毫无波动,语气依旧漠然,但她却莫名察觉出了一丝不虞,这丝不虞甚至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当然或许这不过是她对二人对话最后必然结局的预期。

梁拾意勉力维持着正坐,掌心都快掐出血印,决定问得再直白一些:

“哀家问你,你同哀家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居岳的脚步停在了两步之外,顿了一下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娘娘口中的常胜是指令尊辽东总兵梁成印?”

他的表现甚至可以说带着不解。

梁拾意俨然并不相信这种不解,亦不相信白居岳刻意留出的两步距离,她放弃再故作任何姿态,唯求能将自己心头的话说出来:

“白居岳你不必装傻,那么多奏报,你偏偏压了兵部的。不就是担心我聪慧看出你和我爹为了谋划我这个太后之位谋害了多少……”

但果不其然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他们之间的距离便骤然消失。

白居岳在顷刻之间欺身而上回到一贯居高临下上首的位置,用手将梁拾意的身体压倒在龙椅之上,同时一只胳膊卡住喉咙让她再次失声。

“娘娘。”白居岳仍维持着一贯的神情,但薄唇之下咬牙的力度已然愠怒至极。

白居岳徒活三十二载,从小便只听过神童、天才、不可一世,这是头回在人口中听到将他同傻字连在一块,还敢在他面前自恃聪慧。

更何况这自恃聪慧之人前几日还不住哀求他给她个孩子,今日便编出这样一份无端指控,霍然拿出一股要拉他二人九族同灭的气势。

白居岳简直不禁以为女子中果真易出此疯魔到不可理喻之辈。

可惜旁的女子再疯魔多多少少总还有个脑子,偏偏让他碰上一个一会儿求生一会儿求死满脑子只有一团浆糊的梁拾意。

他此前压兵部奏报不过未防万一梁拾意想借军功为外戚生势干权,绝不料万里无一地碰上个连自己生身父亲都攀咬的。

“臣要同令尊合谋那便唯谋一事,谋他镇辽东安稳数十年不乱。”

白居岳一字一句胳膊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着,很快少女的呼吸转为张口急促的喘息,面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身体的其它部位挣扎起来。

那双几天前试图触碰环抱他的手正在推、在扣、在试图想尽所有办法让他的手臂从她的脖颈之上抬起半寸。

白居岳思索着让梁拾意真正体会一下濒死间她无法抑制的本性或许能让她的头脑清醒那么一点。

她一如既往的软绵无力根本不可能同他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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