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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苦(1 / 2)

依丹心所言,梁拾意如今这副病态的确可以或多或少说是白居岳的安排。

她当真抱恙在身,太医院众太医的脉案自然更能让人信服,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以安胎为由去行宫休养。

连时日都敲定了,便在三日后的三月十五。

而到时负责护卫的亲卫将由她阿爹梁成印所率,会确保一出偷龙换凤,让梁拾意得以就此远离朝堂纷争,送她去江南安度余生,还有凌飞燕也会与她同行。

“我阿娘是江南人,若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也想去那儿瞧上一瞧。”

梁拾意想起前些日子她是同白居岳说过这样一句话。

而后冰心还拿出了早给她收拾好的行囊,什么户籍文牒田契地契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给孩子读的小人儿书。

画风字迹,梁拾意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张有些皱的小纸条。

纸条上整理衣冠的鹤袍小人儿画风与那书上是一模一样,再翻转一面......

“安,勿哭。”

白居岳的字迹向来遒劲锋利,字如刀刻,偏偏这三个字仍是工整至极笔锋却似多了几分柔和,亦与那书上字迹分毫不差。

梁拾意想起这三日来所见对白居岳的诸般口诛笔伐,恶言咒语,再想想他那座宛若监牢般的府邸。

哪怕白居岳入仕时,不过也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但似乎从那时起这一个“安”字......

无论安宁、安全还是安然,这个字就从来与他无关。

但他却在自己时日无多之时,给她铺陈了一条平安之路。

“......按照大人留下的不止,娘娘此后一生定都能安然无虞。”

梁拾意本觉已是心如死灰不会再起任何波澜,无可奈何也只能坦然接受无论熔岩炼狱刀山火海,她都陪着白居岳一道赴黄泉罢了。

但当冰心的话音全然落下,当梁拾意知道自己可以独活之时,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颤抖个不停。

梁拾意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越攥越紧,浑身也似被什么攥住一般越缩越紧。

“不要、不要、不.......”

她口中又开始不停地念叨这二字,然未说完两三声,喉头一股腥甜涌上,一口鲜血溢出。

三日来的心力交瘁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击垮了梁拾意。

她听见冰心大喊“传太医!”的声音已愈来愈小,眼前也愈来愈黑。

梁拾意的身子往下一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药味,却不刺鼻,反而让梁拾意胸中那股郁结之气舒缓不少。

梁拾意缓缓睁眼只见屋内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着。

“......白居岳,是你么?”

但几乎是立时间,梁拾意便意识到什么脱口问道。

前两日乾清宫都是彻夜明灯,毕竟她身为太后抱恙在身身边必须有人时时刻刻盯着状况。

那如今这一片漆黑唯一的解释,便是瞧着她的人不欲让燃烛照明。

因为看不清,梁拾意只能用手在身边不停摸索着,她急切地说着:

“白居岳,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的。”

却听到,“哐当”一声是暗门打开的声音。

梁拾意再顾不得那么多,把被褥掀开,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去。

可惜,她这几日没怎么吃东西身上实在没什么气力。

梁拾意一松开那扶着床的手想要朝那暗门的方向抓去,身子立马维持不住平衡就是要栽倒在地......

她砸在了一个胸膛之上,一个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胸膛之上,白居岳的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固定住了身形。

而梁拾意的手也在碰到白居岳的那一刹那起直接环住了他,下定主意绝不会松手。

只是她很快感到她倚靠的那个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空气中本就弥漫着一股的药味,白居岳的身上也一向带着一股无法散去的药味。

然而在这两种浓厚味道的夹击之下,梁拾意的鼻腔还是瞬间被一股涌入的血腥抢占。

霎时,梁拾意意识到什么,泪水积满她的眼眶。

梁拾意想到她从醒来时就一直隐隐有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只是此前以为是自己那一口血的缘故。

但仔细一下,她昏迷了这许久,就那一口血定早早就被宫人们打扫干净,她身上的衣服感觉都像是新换的。

所以,这股血腥气只能来源于白居岳。

可白居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手臂亦还是牢牢地抱着她身体没有丝毫摇晃。

梁拾意想起,那日他将那一张方巾尽数染透,也是一直语气如常地同她说着话,没让别开头的她注意到分毫。

再想到“安,勿哭”三字,梁拾意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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