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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离(2 / 2)

掌心、掌心,大抵多半连着几分心吧。

这般攥了不知过了多久,大抵得有十数次的雷鸣,白居岳终才舍得放开。

他松开掌,睁开眼,搂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少女将她抱回床上平放躺好,再重新盖好被褥。

不知是不是那雷电相比月光凄厉,少女的面颊此时瞧着更显苍白,眼睫上凝结未干的泪珠尤是透出了几分易碎。

这几日的确是苦着她了,当然这苦是他一手叫她受得。

饶是白居岳见过少女前数番的情真,心中的确对她待他之情始终仍存了几分疑虑。

譬如或许正如他自己的私念一般,白居岳多多少少还是一直叫少女站在那明光下,被晃花些眼,见他染得血便终归是少了。

却不料,在如今这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她仍爱着他甚至愿与他同归。

世间人敬他畏他,遵他逆他的皆有,唯爱,这种毫无因由近似不可理喻的情愫,竟然轻而易举坦坦荡荡地包容了他的所有。

这叫白居岳又生了个十成十的蠢念头了。

他微微抬了抬手竟妄图挡住电闪不要扰了少女歇息。

他希望往后她余生的天空都只有晴日,不要有半片云的遮覆。

白居岳这般想着,又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这是落胎药。

事到如今,她必须离开,他也必须要为这件事做个了断。

何况少女今日呕那口血,除开心绪繁重,便是害喜害得太厉害所致。

这药白居岳已反复配过了,如今月份小加之他安排的医师在少女身旁调养不会落下半分病根。

反而就同少女此前所言若是孤儿寡母,日子总归要更艰难些,万一这孩子身上有像他之处惹她愁思便更为不宜。

白居岳非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郎,便又像这世间大多数事般,他权衡得清楚利弊得失,自当由他来下这个决断。

白居岳手中的药丸已触到少女的唇。

最终,却是他用自己的唇封了上去。

冰冷的、麻木的、毫无知觉的过了许久,直到温热的、闷疼的满口腥甜涌上,他才霎时抽离。

他扶住床沿重新站了起来,止住摇晃处理好衣衫上的血迹褶皱,再无迟疑地离去。

只是暗门开启那一霎,恰是又一声“轰隆”的雷鸣,他微不可闻地低声念了一句:“微斯人也,吾谁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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