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是夜，大镱诏狱里忽然连夜抬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
“我自己可以，你们且走吧。”沙哑的声音响起。
抬着的太监互相对视一眼带着架子离去。
顺贞河府上门忽然开了。
迟风开了门。
“爷！爷！您.....回来了！”
秦令川掀开了斗篷的帽子，他沧桑憔悴的脸露了出来。
“扶我进去。”秦令川压低了声音道。
迟风会过意来，立刻默不作声的架起了秦令川的手。
周围的雅雀忽然惊走。
秦令川斜眼撇过去那墙角一直尾随着自己的黑影。
阴暗处那人终于离去。
秦令川这才浑身支撑不住，倒在了迟风的身上。
“爷！爷！”迟风惊呼。
“来人，快叫大夫来！”
“快传大夫！”
.........
乾清宫。
“人走了？”大殿上台上那人问道。
“回皇上，走了，奴才见着还是中用的。”座下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答道。
秦渊点了点头。
“来几个人给我盯好他。”秦渊说道，接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要被他发现，也不要伤了他。”
“是”锦衣卫答道。
台上那人停顿了一会儿。
锦衣卫抬头望去。
“晴申，你知道朕最厌烦什么样的人吗？”
被称作晴申的锦衣卫，低身摇头。
“奴才..奴才不知。”
“你知道。”秦渊接了他的话，“沈全忠和司礼监也知道。”
“你们身上的荣宠来自于朕的厌烦。荣王和福王相争，你们帮谁好，不帮谁也好，但都不要忘
了，只有朕才是你们的主子。”秦渊看向座下低着头的奴才。
晴申身体有些僵硬，“是，皇上，奴才知道了。”
“有些事，朕不想理会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而是朕觉得一些蚂蚱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到朕的腿
边。”
“但是...蚂蚱要是开始接着朕的不理会，开始爬在朕的腿边吸血，朕就不能再容着他们了，你
说是不是，晴申。”秦渊问道。
晴申低头，低声答道，“是，皇上说得对。”
锦衣卫的飞鱼服此刻落在秦渊眼里有了些许的刺眼。
“你去，把这身衣服给脱了，去辛者库里领罚。”秦渊说道。
一旁的沈全忠后背已经出了细汗。
晴申和他之于锦衣卫和司礼监。
不过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罢了。
“是。”晴申答道。
话里读不出什么喜悲。
他缓缓弯腰的退出大殿。
秦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身影。
大殿外。
“皇上怎么？！”沈全忠从门外出来，见到晴申惊恐道。
“怕什么，我们前些日子干的事迟早要被清算，不过早或晚罢了。”晴申看向沈全忠。
眼神里多了些许的不屑。
本是阴柔的长相却有了些许的高傲。
沈全忠最是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不过是一个奴才，怎么配露出这副神色的。
“再怎么说，大殿上你也不该那么淡定。”沈全忠急道，“你又不知道皇上，他最恨什么样的
人。”
“是是是，明白了，下次皇上再对我不满，我就加紧裤子尿在这大殿上。”晴申回道。
他在影射张让，乾清宫大殿里面只因被皇上责骂就尿在大殿上的丑态。
沈全忠瞪了他一眼。
他和张让都是太监，侮辱张让就是在践蔑他们这群太监。
一刀下去的玩意儿总归是男子的屈辱。
“晴都督，杂家好言劝你，再怎么蹦跶也要掂量好那个度，莫咬了人腿侧，被人一脚踹死了还不
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沈全忠道。
这边晴申已经扒完了衣服，换上了辛者库的牢服。
他悠哉的离去，将手里的飞鱼服扔到沈全忠的手里。
嘴里吊着嗓子模仿太监的声音不屑道，“知道了，沈公公。”
飞鱼服落在了沈全忠的手中。
沈全忠的手指拽住衣服的衣角。
他扔了手里的衣服看向晴申的背影狠厉道：“去，告诉辛者库的太监，晴都督的刑不用收着手
做。”
“是。”太监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