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媛儿突然止住了哭泣,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了陆蓁玥的手,“你一定要跟你父亲说!那个女人是狐狸精!听到了没有,你一定要跟陆林生说。”
陆蓁玥看着母亲疯魔的模样,心中抽痛不已,越发难过。为何母亲眼里从来没有自己?从前是妹妹,现在是父亲。
陆林生正站在书房挥洒笔墨,二姨太太在旁边磨墨。
二姨太太许桂兰,温柔似水道:“兰儿的墨怕是磨多了呢。”
陆林生哈哈大笑,“兰儿不必在意,今日我多写几幅字便是。”
见二人温馨相处,宛若老夫老妻的画面。陆蓁玥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出声:“父亲。”
陆林生回头,女儿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对于这个女儿的满腹才华,他一向偏爱。
“刚才你的老师写信过来说,你已经学的很通透了。正逢有同僚举荐,我欲上任时带你去京城寻一处好学校。”
许桂兰已经识趣的退下去了,陆蓁玥便走了进来。
“父亲任什么职位?近些年的话,清平较为有名,校长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妙女士。”
陆林生点了点头,赞许道:“现下国内提倡新式教育又格外出色的唯有这么几所,你司叔叔向推荐我的几所学校里,清平各方面都符合标准。”
“咳咳,还未彻底定下来。”
陆蓁玥想起母亲期盼的模样,最终道:“父亲这次带上家中所有人前去吗?”
陆林生想起搬到后院也仍在折腾的妻子,十分头疼。他很不想带上妻子,但碍于世人的流言蜚语,宠妾灭妻的名头可不好听。
安慰女儿道:“唉!家里也就这么几口人,单单撇下一二个都不好。左右也不缺这点钱,一并带着了。”
陆蓁玥突然提起此事,令陆林生开始考虑女儿从学校被叫回来的原因。
问道:“她又和你胡说八道什么了?成日在家里瞎折腾,也就是兰儿脾气好。这回还没到下学的时间,又叫你回来,连学也不让你上。”
……
从陆林生病书房出来后,陆蓁玥一进后院便见母亲扒在门口,死盯着外头。
自从入了后院,何媛儿越发自哀自怨。
放言:陆林生不亲自来请,我就再也不出门,让陆家丢尽颜面。
谁知陆林生干脆让二姨太太掌家事,对外交际,整个陆家好似全没了何媛儿这个人。
“母亲。”
面对何媛儿炙热的目光,陆蓁玥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你和你父亲说,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了没?只要陆林生知道那个女人是狐狸精,会祸害家里。就一定会把我请回去的,我是正房太太怎么能住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后院由于地理位置,被隔壁的一栋房子挡住了大半,确实阴暗潮湿。
“你说了没有?!”
何媛儿已经精神不太正常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陆蓁玥。
陆蓁玥知道这话绝对不能说,所以干脆什么也没讲,否则父亲只会更加厌恶母亲。
但何媛儿不依不饶,“你是不是没说?!我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连句话也不肯说?我要你何用?”
陆蓁玥还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孩,远远没有长大以后的坚强。
哽咽道:“母亲……”
何媛儿炙热的目光冰冷了下来,很快就打断了陆蓁玥的话。
“为什么上苍要带走我可怜的玝儿!当初病死的要是你就好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说你两句怎么了,没有那个死老太婆护着,看你还能怎么着。来人,把她给我关入后院柴房。”
见女儿出落得娇美清纯,一点也不像自己的艳丽动人。
何媛儿似乎看到了谁,“许贱人!你休要猖狂!”
“宁氏,你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为什么还要压在我头上!”
旁边伺候的佣人犹豫再三,大小姐在家中颇为受宠,这么随便压入柴房似乎不太好。有机灵点的,已经去通风报信了。
何媛儿冷喝一声:“怎么我这个正房太太的话,你们也不听了?给我停下,小环死丫头,你还想着通风报信。”
“快把大小姐关了,不然你们的工钱就别想要了,我还要把你们送入巡捕房。家里其他人我管不得,难道我就管不得自己院子里了!”
佣人不敢用粗,倒是陆蓁玥对母亲还有一份幻想,主动走了进去。想着母亲气消了就好了,很快便能出来了。
谁知这一关就是一天一夜,这柴房早就废弃不用了的。阴冷潮湿,空荡荡的,这里的访客只有被关进来的陆蓁玥和老鼠。
连陆蓁玥身边的丫头也叫何媛儿扣下了,只和她住处的人说,她这几日要陪着何媛儿,不回房里了。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