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星脚步一顿,面上难得露出几分窘迫来。
这二人好巧不巧正是沈棠与穆岁。
沈棠拗不过穆岁,被他硬拉着进了镇上最阔气的酒楼。穆岁罕见的十分硬气的将店里的招牌菜挨个点了个遍,一旁的店小二听的喜笑颜开,看穆岁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怨种财神爷,青天白日的来店里送钱。
热腾腾的饭菜很快摆满了一桌,沈棠搞不懂穆岁这是在发什么疯。心下暗暗叹口气,之后敞开了肚皮拼命的吃,决不叫这顿饭菜的钱浪费一丝一毫。
二人都吃的肚皮滚圆,才堪堪解决了桌上的饭菜。
就在二人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毫无形象的走出包厢时,同谢云迎面碰了个正着。
两方谁都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沈棠抬头看去,方才言辞恳切的说着要去买谢礼的人,面上是一贯的温和的笑意,眼眸清亮,坦坦荡荡的站在那里,好似买谢礼买到酒楼是很正常的事。
那丝窘迫一闪而过,谢景星遮掩的快,面上很快换成了一贯的笑。只有同他自幼相识的赵瑛窥见了几分端倪。
她因此对对面二人暗暗留了心,面上装出一副不熟的模样大步离开。好似自己只是个无辜的过路路人。
殊不知这路人刚出了酒店的门,就找人在暗地里盯上了沈棠二人。
既然好言相劝表哥他听不进去,那她只好用点其他的方法好叫他答应帮忙了。
沈棠瞧着迎面走过的女子有几分眼熟,还不待她细想,对面合该理亏的人先声夺人,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惊讶道:“嘿呀,我刚还在发愁得去那找你们,谁成想下一秒就这么遇到了,这可真是凑巧了。”
可不是吗?沈棠心下腹诽。
这话一听就假模假式的,也就只能糊弄糊弄穆岁那样憨傻的人。她暗暗撇了眼谢云,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穆岁抢了先。
“可不是吗!我们正准备去镇上逛逛,谢兄要一起吗?”什么都没听出来,真以为是巧遇的穆岁热情的邀请道。
“好啊”谢云打蛇随棍上,当即应了下来,“我也正好想在镇上逛逛,添置些东西。”
这二人一拍即合,穆岁已经在一旁念叨起了一会要先从那里开始逛起。
而谢云买谢礼买到酒楼这事,被穆岁这么一打岔,反倒被他顺利遮掩了过去。
沈棠看着相谈正欢的二人,忍不住长叹口气。
今儿算是见到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的傻子了。
*
三人一路逛进了银楼。
穆岁盘算着怀里剩下的银钱,在银楼里来回转了好几圈,一番比较后选了两只金簪,却在付钱的当口被沈棠拦了下来。
那金簪,一支是蝴蝶的样式俏皮可爱,翅膀上各自镶了细碎的宝石,另一只款式简洁,尾端镶着一颗蓝色的宝石。
穆岁在挑的时候就想好了,款式简洁的簪子适合三娘,俏皮可爱的蝴蝶很衬沈棠。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独独没料到会被沈棠半路截胡。
沈棠接过穆岁手中的蝴蝶金簪,那簪子入手沉甸甸的,虽说做工算不上精细,但好歹是金簪,两只簪子合在一起不是笔小开支。
若真买了这两只金簪,穆岁这段时日好不容易咱的钱只怕剩不了多少。
沈棠隐约察觉今日的穆岁的反常,先是硬拉着他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大吃特吃,如今又准备散尽积蓄买这华而不实的东西。再想到东市上双目怔怔的穆岁,沈棠觉得穆岁有什么事事瞒着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棠胸中添了口闷气。
虽然相识不过几个月,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然将三娘穆岁当成了亲人一般的存在。
她原以为三娘和穆岁待她也是这般。
可穆岁今日遮遮掩掩一反常态的表现,像是隔空给了她一耳光。
她将对方当家人,对方却不见得也是这般。
原本的兴致一下消去大半,沈棠强撑着说道:“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做什么,还不如把钱拿去添置一辆马车,日后来往镇上也方便些。”
这样说着,沈棠脑海中又浮现出来时周扬那副鼻孔朝天的讨厌模样。
原本就难看的面色又白了三分。
沈棠惨白的面色落在穆岁眼中,他只当是对方不高兴他乱花钱,并未多想。
他的目光更多的落在手中的金簪上,脸上写满了纠结。
他知道沈棠说的对,如今来往镇上摆摊全靠赵三的驴车,他虽未说些什么,可这样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总归还是自己有辆马车更方便。
可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之前的霉运,赚了些钱,私心里更想将这钱花在三娘和沈棠身上……
……
一番挣扎后,穆岁长叹口气,终于做了决定。他放下那两只金簪,转而选了两只银簪。
那银簪瞧着漂亮,其实是样子货,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