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安?”沈诺希看他眼睛无神不确定他这是梦游还是真的清醒,周佑安看着她没有反应,沈诺希拍拍他的肩膀周佑安眉头皱的更紧了。
“醒了吱一声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你好像进入梦魇了我才一直叫你。”
“……头疼。”周佑安声音很小说着动了动胳膊想抬手揉太阳穴,结果一动不知牵扯了哪根神经又是一阵眩晕。
“你在发高烧头疼是正常的,我帮你揉揉你接着睡吧。”沈诺希坐到床边抬手帮他按揉着穴位,周佑安闭上眼睛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呼吸平稳才慢慢松开眉头。
沈诺希不敢睡觉怕一不注意他高烧惊厥,站起身在屋内闲晃,走到一旁书房中看见书案上摞着的题本叹了口气,其他不重要的题本都分了出去还有这么多可见水患的严重程度。
想到最近整理账目对其中河务开支不甚了解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河道记述》,翻开一看正是这府邸主人徐州知州写的,里面清楚记录着黄河每月的水位和流速,一页页翻看每逢汛期黄河改道他的批注总是格外多,细数着下次还有哪里可以精进。
这一晚周佑安像是被噩梦缠身总是没睡多久就被惊醒或者沈诺希发现不对叫醒他,真正睡着的时间屈指可数。
外面天亮时周佑安生物钟准点叫醒他,沈诺希正在前厅煮药听见卧房的响动提声和他对话。
“你别动,严医师让你卧床休息,我在煮药一会给你端进去,已经和柳蒙、润涵说过了今天你要处理的题本、奏本都由他们讲给你
你不是龙王洪峰来了也不能用你挡水,河道上少你几天不会出大错但你身体要是垮了别说赈灾,不拖后腿都是好事。”
沈诺希唠唠叨叨说了大堆不见卧房有动静,站起身拿着蒲扇往卧房走在屏风前止步,之前在卧房照看是因他高烧不醒,现在醒了她就要保持合乎礼法的距离一面越距。
“有劳公子费心公子,可是恐恕难从命,现在河道正缺人手河工在堤坝上不眠不休与天斗,就是因为看当官的都在提着一股气。
我若因身体原因不能同他们共进退还怎么保证民心安稳,再者万岁已经下旨堤坝溃决处按失城处罚,车队行进至此已受万岁嘱托就算把命搭进去也是臣下该做之事应万死不辞。
公子操劳一夜今日好生休息,黄河水流湍急切勿靠近,也烦请公子对他约束一二,感激不尽。”
周佑安清醒后的口才是沈诺希难以企及的,但让一个发着高烧的人去堤坝上淋雨受寒她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行,你现在清醒只是因为严医师开的药劲儿大再去淋雨伤口发炎溃脓一不注意小命就没了。
车队已在徐州必定要和徐州百姓共进退,你的兽符在身上吗,都知道我是你的幕僚我替你去,如遇紧急情况就用兽符下命令,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兽符就算我落水也会平安给你送回来绝对不乱用。”
“堤坝危险,公子还是不要前往为好。”
“堤坝危险,大人受伤发烧还是不要前往为好,我虽对治河方法停留在纸面但对这次水患发展可以说了然于胸,我不会做越距的事情。”
沈诺希毫不让步,一切可能危害到周佑安性命的事情她都会慎重对待,正史中提到过周佑安这次赈灾途中曾炸毁南直隶一处堤坝。
河道官不在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是灭族的罪过,这次炸堤河道官在但命令是周佑安下的不少官员为此上书弹劾他,后来虽证明缺口处的百姓已经搬迁但还是埋下隐患。
这几日沈诺希时常担忧河道问题,也害怕万一真的决堤不小心害潘季丧命那她万死难赎其罪,不在府中看见潘季心时常悬在嗓子眼,当代治河大能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在机会适当一箭三雕她绝不会让周佑安出门,她要自己去堤坝上看着潘季也守着堤坝,真到万不得已炸堤的命令也要从河道官口中说出。
周佑安咳嗽两声看沈诺希站在屏风前不为所动,她功夫以灵巧见长身上带的暗器自己也见过现在真动起手来估计讨不到便宜,为了护堤堤坝上的人一批批往上顶大家都明白此处堤坝的重要性一旦决口谁也逃不了。
现在让沈诺希上堤也不是不行,有那么多人在轮不到她上前做事,加之沈诺希在大事的判断上总有几分不知哪来的确信相识这么久还未从失手。
“公子若决意如此,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千万小心。”
周佑安说完从身上掏出兽符,沈诺希一口答应带着笑走进屏风从他手里接过兽符珍重的放进怀中,周佑安的视线停留在沈诺希身上她的话真假不明,此行如此艰苦也不曾抱怨送回京中的信件也会大方让他检查,仿佛真如她所言不求回报。
沈诺希煮好药叮嘱琼莹放下手中事跟着景岱在她回来前不允许景岱出城,自己把应急物品精简装好放在荷包中出了城。
柳蒙和她同行一路走向堤坝,到大坝后被带进平日监管河道的木屋中,里面装饰简陋只有必备物品,桌上还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