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鞍,是不是每个世界总是会有很多不合道理的地方,让人觉得无奈和愤怒?”
少年对着那双泄露郁闷的双眼,柔声问道:“水月原来所在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吗?”
少女想了想自己学过的历史,摇了摇头,说从前如此,但现在不一定是的。
“那你是怎么被镜月拉入那个混沌空间的呢?”
水月听了对方的问题,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我那个糟糕的生日愿望。”
她耸了耸肩,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说:
“如果我没有在十八岁生日那天因为晚了三秒钟错过上学的公交而迟到,没有在班上因为0.5分的差距错失第一名的奖状,没有因为一点小事和朋友绝交顺便在回家以后吃到被外卖小哥摔得稀巴烂的生日蛋糕还‘幸运’地聆听到爸妈鸡毛蒜皮的吵架的话,我应该不会在许愿的时候说操——呃……”少女出于一点对母语的敬重感,将那句国粹换成了英文——
“The fucking world。”她板着脸苦哼一声,突然觉得口腔里的芥末味不太浓了。
紫鞍听完,好看的五官蹙在了一起。他攥过对方的手,心酸地表白:“我要一直陪着你,水月。”
“一直一直。”
水月的心头雀跃过一阵急促的欢喜,又渐渐化为恬淡的心安。冷风轻轻吹过,她盯着少年的脸颊,咽了咽喉咙,不自觉地把脸凑近。
正要吻他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扭过头去,“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冷?”
水月打量着少年被金发遮掩的裸白上身,抿了抿唇。
“等我一下。”
她起身离开,乘极光下到地面,准备给少年买一件披身的衣物。她原本只是想买件普通的衣服,却在经过一家汉装店的时候驻了足。
这里居然还有汉服卖……
水月内心涌起一种怪诞感,但转念想到了小鹿女爷爷开的那家武器店,又瞬间觉得看到的一切都合理起来。
她走进店铺,店中央立着一个木质的人偶模特,水月一眼就看中了他身上那套风格华美的明制汉装。
只是因为价格昂贵的原因,她身上的硬币并不足以买下整套服饰,她就只买了穿在模特最外面那件绣满桃花的浅紫绸面的大氅。
她将氅衣带回去给紫鞍穿上,在给他系衣带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一件被她不小心忽略的事情——大氅是直襟直领的外衣,只在中间有一处衣带,根本没有办法像交领的里衣那样完全包裹住对方的身体。
于是在系完衣带后,少年纤细的锁骨有一半赤露出来,粉白的胸板也顺着氅衣的中轴走光了一线,胸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把水月的目光攥得死死的。
一丝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颊。
怎么穿上衣服好像……更色了。
“好心办坏事”的猫女不自觉地想着。
“水月,你在想什么?”紫鞍没有察觉到她不自然的反应,天真地问道。
“咳咳、没什么,”水月禁止自己再浮想联翩,看了眼天上星辰移动的位置,问对方是不是快两点了。
少年点了点头。
“紫鞍,告诉你一个秘密,”水月站起身,从手里化出之前剩下的那半截烟丝饼干,“浣熊小姐说这个饼干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功能,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她笑了笑,在对方好奇的眼神中抽出唐刀,将饼干往刀身上一擦,一点星火突然蹿过。
水月将饼干往空中一丢,然后飞快地牵起少年的手。
几乎是同时的,烟丝“嘭的”一下在空中炸开,伴随着一团拳头大小的烟花,少年和少女消失了影踪。
……
隐身瞬移的功能一根烟丝只能使用一次,水月带着紫鞍躲过猎犬王殿外巡查的守卫,来到王殿的内部。为了偷潜的方便,少年再次化作白色的蝴蝶隐身在她身边。
猎犬的宫殿和秃鹫不太一样,装修得并不奢华,处处透露着陈旧的朴素。宫里几乎看不到守卫和侍从,偌大的王殿空空荡荡。水月小心谨慎地在宫殿里穿行,先绕开猎犬的卧室在其他屋殿寻查了很久,但都没有发现权杖的影子。
她最后来到猎犬的寝宫的侧面,用唐刀轻轻划破面前紧锁的窗栓,将彩虹色的琉璃窗推开半扇,小心翼翼地探身而入。
一进寝殿,她立即关紧窗户,生怕有多余的光线窜入打扰房间主人的午休搅乱她的计划。猫步轻轻悄悄地往里迈进,但水月发现:正中央的大床上整齐地铺着洁白柔厚的棉被,上面并没有睡人。
猎犬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