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提醒对方也给水月戴上链子。
水月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我的小月亮不会高兴的,”公主说,“她是一只脾气很大的小型人。”
但她的朋友对她的话并不赞同。
“我认为你对你的小月亮还是太过放纵,”对方像一位严厉的长辈一样做出晓之以理的劝告,“你不能等到万一她哪天出事的时候再后悔,那样可就来不及了,就像你上一只……”
她说到一半忽然沉默,脸上呈现出歉意的神色。
“抱歉,”她看到对方伤感的表情,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话而内疚,“我不应该提起让你伤心的事情。”
公主默默地摇了摇头。但兴许是对方那半截未说完的话引起了她的警醒,让她回忆起自己曾经失去过小型人的痛苦,因此在考虑片刻后,她忽然说:“也许你提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她说她会考虑。
站在餐垫边的两个小型人听到了这番对话,面面相觑。
金发碧眼的少女看着一脸黑线的水月,从自己贴身的小挎包中拿出一包药粉递给她。
“这是安神粉,镇定神经用的,”她把药粉塞进对方手里,低声说,“我想你是一个永远不愿被束缚的人,如果你哪一天痛苦到无法安睡,可以把它涂抹在太阳穴的两侧帮助入眠。”她真诚地望着对方,薄薄的嘴唇轻声吐露出一句祝福:“上帝保佑,我也希望你快乐。”
野餐结束了,公主的朋友起身走到两个小型人面前,对着水月友善地笑了笑,然后从她手里拿过绳链的链头。她蹲下身递给自己的小型人一颗红彤彤的苹果,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少女接过那颗苹果抱在怀里,转头瞥过水月一眼,淡淡地笑过一下,然后跟着公爵之女离开了城堡。
水月看着手里的那包药粉,想着公主刚才和朋友的谈话,心里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她决定用放火的方式了结公主殿下的性命。
……
水月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准备自己的计划。
她把自己房间梳妆台上的几瓶香水腾空,用香水瓶收集摆在餐桌上的油壶里的橄榄油,并偷走了餐台上的几支蜡烛。她用自己的唐刀将那几根蜡烛切割成很多方扁扁的圆块,用于在计划实施的时候增强火焰燃烧的态势,提高燃烧的效率。随后,她又在这三天内的每一个下午趁厨师午休的时候偷溜进厨房分批次偷走了三把最小号的烤肉刷。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凛和紫鞍,对方起初对她的做法表示犹豫,但在逃离世界的目标下,他们别无选择。
“如果公主给我戴上锁链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那么一切都会完蛋。”水月说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第四天的晚上,她将之前那个小型人少女给的安神粉涂满了脸颊,然后在公主到她房间对她说晚安的时候主动扑到她的怀里,和她亲昵地蹭蹭。
殿下和她玩耍了一会儿,不经意间吸入了更多的安神药粉,最后又亲了她脸颊一口,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过了一个小时,水月和两个队友带着准备好的材料潜入她的房间。此时的公主殿下因为安神粉的作用睡得深沉,水月和队友分工将橄榄油刷满了她的整张床架和周围的地板,又将蜡烛台围着床脚紧挨着满放了一圈,用唐刀的阳炎把每个烛台的灯芯点燃。现在只需要让一点点火星似的阳炎挨到浸过油的地板,地面就会漫起火来,并和燃烧的烛台产生连锁的效应,将床榻的四周迅速烧成一片火海。
白色的烛台上蹿动着绯红的火苗,如一朵朵苍白的莲花开在床榻的四周。
水月从杀夜上借过一点阳炎悬于手指,在将这点火星掷于地板之前爬上了公主的床榻——她认为自己至少应该和对方做一个正式的道别。
可当她真正走到公主面前看见那副恬然深睡的面容时,心头又涌上一股复杂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