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听到了一个女丧尸的声音。
“这次的货好么？”对方轻声发问，声音妩媚间带着阴森。
“放心，”男丧尸嘻嘻笑了两声，“估计是从皇室走丢的货色，质量绝对顶级。”
他一边说一边把麻袋打开，很有经验地把手伸进袋子里，抓住水月的两只手把她逮了出来。
水月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此时正身处于某个道具间里，四周全是火圈，铁架，木桩等大型的表演道具。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个马戏团。
她在心里默默总结。
男丧尸将她摁到木桌上，拿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对着面前的女丧尸说：“怎么样，不错吧？”
女丧尸上下打量着她，挑了挑眉：“长得的确很漂亮，是来团看马戏的客人们喜欢的类型，只是……”她伸手抚了抚水月身上被蔷薇花刺划伤而留下的血痕，眉头不自觉皱起，“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会影响观众们看待小型人的眼光。”
她说水月身上的伤会扫了看客的兴致。
男丧尸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分析着对方的表情，然后适时地和对方谈起了价钱的问题。
两个人就着价格商谈了不短时间，女丧尸逮着水月的伤痕不放使劲压价，而男丧尸而搬出了自己团队的名号，用长期合作的信誉标签为自己谋利。
水月从两个丧尸的对话中反应过来他们一个是流浪人类偷盗团的成员，另一个是大马戏团的团主。这个马戏团历史悠久，以前靠专门驯养大型动物来为丧尸贵族做表演牟利，但自从小型人出现在这个国度以后，因为审美的发展，马戏团就开始向王都以合法的方式申请了一批小型人来进行表演。
团主一开始的确是照章办事的，但后来因为马戏团规模的扩张以及小型人表演受上流贵族追捧所产生的利益膨胀，合法的那批小型人数量便逐渐无法满足演出的需要了，于是团主便私下和偷盗团的人做起了长期的灰色交易，以违规的方式购买更多流浪小型人进行驯养，再伪造他们的身份将其包装成具有合法出演资质的小型人，以此避开王庭定时的检查。
水月看着那两个为她讨价还价的丧尸，内心不禁唾骂：
真是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只要一个物种拥有了“人”所拥有的一切，那就总能分出好坏——或者不好不坏——又或者时好时坏。
最终两个丧尸各自退了一步，谈拢了价钱，男丧尸把水月交到了买家手上就匆匆地离开。
水月被团主提着转了一圈，对方捏了捏她的下巴，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笑脸。
“小型人，”她的眼中闪动着拜金的精光，幽幽说，“希望你不会让我亏本~”
水月黑脸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到她鼻梁上。
女丧尸阴狠地眯起眼睛，看样子有些生气，但又只当她是一只闹脾气的野猫，暂且没有和她计较。
她把水月带到了沐浴间让她清洗完毕后，给她换了身新的衣服，然后带回道具间搽药。
水月经过马戏台的时候，看见十几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型人正在接受训练。马戏台上站着专门聘请来做驯演师的丧尸，他们手里拿着长鞭，跟现实世界中的驯兽师一样训练着小型人。
台上放着攀爬用的梯形木台、燃着火焰的铁圈还有梅花桩等各种设施，受训的小型人不停地在台上做着重复的排练，偶尔往水月的方向瞥过几眼，眼中含着同陷天涯的哀怆。
水月看着他们投来的悲怜目光，觉得心里的感慨和愤懑像火一样地烧了上来。她想无论是人类还是世间的任何一类有情感的生物，都不能忍受这种献祭自身取悦他人的游戏。
可马戏团这种东西偏偏是无处不在的，即使水月认为它应该永久地消失。
但总之，无论如何，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她排除掉心中的一些无解的杂念，坚定地想：
也绝不做一个玩物。
水月狠狠地瞪着抱着她的女丧尸，心中暗暗盘算着该怎么逃离这个鬼地方——最好能带着那些小型人一起，并且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