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水月说他没有证据。
此时,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又走进店内,充当了男人的人证。
正是马戏团的那个团长。
马戏团的失火和科学院闯入小型人偷盗药剂的时间隔得太近,经过新闻的报道后,两个当事者于默契间促成了私下的相会,并在这一刻联起手来对她做出打击。
水月对眼下的麻烦感到烦躁。面对控诉,她固然辩无可辩,当然她也不想费劲辩驳,毕竟她到王宫来不是为了应对这两个与她目的无关的对象的。可往往这样的对象像一条平坦道路上隐秘的绊脚石,随时都有可能生出些意料不到的变数。
就比如此刻,当水月拔出杀夜正要应战那群围在身边要将她绳之以法的士兵时,科学院的那个男人绕到她身后,猝不及防地送了她一针药剂。
“烈性安眠药……”水月转身瞪向男人,咬牙道,“你真是个狗东西……”说完便头脑昏沉地往下倒去。
男人接住她,把针管从她腰侧拔出来,卑鄙地笑了笑。
“之前在实验室里已经领教过阁下的机敏,对于你的武力,我们也不得不防。”
……
水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王城的监狱。按照武器库里那些武器的威力,要破开牢门逃出监狱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对于逃出牢房后可能会引起的轰动感到隐忧,又想看看那个科学院的男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于是选择按兵不动。
阴暗的牢房里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来的果然是科学院那个人。
男人走到牢房的栏杆前,冲她冷冷地笑了笑。
“你醒了?”
水月盘腿坐在地上,拿凛凛的眼神瞪着他,“我昏了多久?”
对方戏谑地开口:“那只药的剂量不大,你只睡了半天,”他打量了她一眼,又仿佛在揣度她此刻的心思一般,淡淡开口,“离你想救的公主的死期还有三天。”
他一副散怠消遣的面色,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根软针往水月身上一刺,使她太阳穴蹦突一下,抬头望向男人,寒声问:“所以你跟偷盗团那群东西是一伙的?”
那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出我想要的信息。水月的心间闪过这样一点转瞬即逝的谋划,可眼神又紧紧眯过,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她显然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合逻辑,但又认为男人实在不怀好意,一时之间只觉充满矛盾,想不通透。
对方闻言,嗤笑一声:“天呐,小姐,”他把插入风衣侧兜的双手伸出来,环抱手臂,拿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她,“你怎么会这么想?”他说他只是开个玩笑,实则对公主和偷盗团之间的恩怨并不感兴趣。水月巴不得他立刻死了,片刻过后,又听男人幽幽说:“你这么问会让我认为上次在路灯边寻找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听到我的自言自语。”
她忽然想起之前偷完药从科学院逃到街边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对方对整个丧尸国度抱怨般的呢喃。她那时就觉得这个人偷盗药剂的目的不只是单纯地为了牟利,如今想来自己的猜测已然从刚才的话里得到验证。
所以又要杀人灭口了么?
她心头暗哼“和偷盗团的那一套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新意”,于是开口回了句:“那或许是你的无心之言吧。”间接表明了自己不打算胡乱搅合自找麻烦的态度。
“那可是我发自内心说出的话啊,”男人却反常地坦白道,“老实说,我真得怀疑阁下在那个丧尸公主糖衣炮弹的圈养下已经弄丢了人性……还有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尊严。”
水月没有闲工夫跟他多扯,在知道他和偷盗团没什么关系以后,直截了当地说:“所以你要因为我听取了一句你的肺腑之言而除掉我吗?”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少女挑着眼皮直视男人,眸光亮如寒月,“那么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笑了笑,“你做不到。”
那声音敲钟般的沉冽,又极尽轻蔑。
“而且不仅你做不到,这个国家的任何人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