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笑了两声,再说了什么,许舟辰也没听进去。
他垂眼看着汽水瓶里时不时涌起的小泡泡出神,直到他听见很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喜欢谁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没什么恶不恶心的。少议论别人家里事了。”
沈岁安走过来听了一两句,皱眉道。而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都自觉地停了这个话题,连彭飞都笑了两声:
“就是,你们听听就得了,咱不传闲话啊,来来来,玩两局。”
他撑着腿从沙发上起来,正准备去立柜边拿球杆,结果抬眼时,却在柜子上看见了个什么东西。
彭飞一拍脑袋,把那玩意从柜子上拿了下来,擦擦灰,笑道:
“哎,我都差点忘了,我前几天翻到个老东西,正好试试。”
他把手里的东西朝他们晃晃,借着头顶的光,许舟辰勉强看清那是一个相机。
彭飞又在柜子上找了些什么,低头鼓捣一阵,笑着说:
“弄好了弄好了,来,岁安跟小辰,你兄弟俩给哥当回模特,看看这老东西还能用不。”
听见这话,旁边的魏慎不乐意了,他扁着嘴:
“彭哥,怎么不让我当模特啊,我可会摆pose了。”
“他俩长得好看,扛拍!”彭飞拉着人,挑了个满意的位置站好,又敷衍地安慰魏慎道:
“得了得了,我那一堆相纸呢,一会儿自个儿拍着玩去。”
听彭飞这么说,魏慎活过来了,兴致勃勃地凑到彭飞身边看他拍照。
这时候陆陆续续也凑过来几人看热闹,许舟辰就跟着沈岁安站在那群人对面,迎着那些目光,莫名有点紧张。
“你俩陌生人啊?靠近点呗。”
“笑一笑嘛。”
“揽着揽着,能不能有点哥俩的样子?”
许舟辰从小除了证件照和毕业照,还没有正儿八经拍过相片,现在他站在一群人的目光下,听着那些指导意见,莫名有点局促,最终也只是往沈岁安身边又挪了半步。
但很快,他就听见身边的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许舟辰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
沈岁安比他要高一点,此时顺手揽过他的肩膀,在他抬眼看过来时,微微低头说了一句:
“平时不是牙尖嘴利的,怎么一到我跟前就腼腆的不行?”
他顿了顿,略带笑意地问:
“许舟辰,我是吃人的妖怪吗?”
少年带着阳光气息的青柠味裹了上来,让许舟辰微微一愣。
“来来来,哎,就这个姿势保持不动,好!”
在许舟辰抬眸望向镜头的那一瞬间,相机被按下快门。
相纸缓缓从相机中吐了出来,人像在一片墨黑中逐渐清晰。
那是少年人最美好的年月。
-
“哇,小辰,你终于舍得来上学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周一上午,许舟辰刚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就听魏慎把他那一箩筐话往外倒。
许舟辰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魏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前天在巴厘岛刚见过。”
“那哪儿能一样啊。”魏慎笑了两声,刚准备说什么,就被许舟辰抢先问道:
“上周我没来,周加铭没找你麻烦吧?”
“嗐,没有。”魏慎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掰着手指头给他数:
“寻衅滋事,骚扰外班女生,两罪并罚,回去停了五天课,哪有时间找我啊。哦,今天他应该也复课了,一会儿估计就来了。”
听了魏慎的话,许舟辰点点头,没在意。
今天的北川难得没出太阳,窗外的天空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下午,外面起风了,校园里几棵大树被风刮得乱晃,掉下来的树叶在空中卷着,时不时飞来砸在窗玻璃上。
因为外面天色阴沉,教室里早早就开了灯。灯管冷色的光填满教室,学生们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听年轻的女老师讲课。
“外面快要下雨了,我借用一节体育课,给大家教写作。”
语文老师宣布了这一噩耗,掀起教室里一片哀嚎。
“好啦好啦,别嚎了,没办法的事嘛。”语文老师笑着,敲了敲黑板。
许舟辰心不在焉地听着,他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
北川的夏季很漫长,且极少会下雨,就算下雨也是那种来得快去得快的雨点点,像今天这种阵仗,即将要来的雨看来不会小,估计,未来两三天都再见不到太阳了。
许舟辰有点出神,直到前座的同学转过身来,往他桌上递了什么东西。
他愣了一下,见是几张空白的明信片。同桌的魏慎哼着小曲把明信片接过来,给自己和许舟辰留了两张,把剩下的传给了后面的同学。
许舟辰刚没认真听,现在有点懵:
“哎,老师让干什么?”
“显然,写明信片啊。”魏慎耸耸肩,正巧这时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解释道:
“文章写作手法多种多样,这节课剩下的时间,我想让同学们在明信片上写一个人。什么题材都可以,可以描写他的外貌,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