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那也要留意的。”
“不碍事。”李老夫人看着她，笑容里有几许豁达：“你是为小铠的事回来的？”
李传甲小字为一个“铠”字。
“嗯。”李玉笙点头，轻声宽慰她：“祖母不必担忧，我有法子安顿弟弟的。”
“你不要怪你夫君。”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他身在其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他不能有半分错漏之处。
你万不要为了你弟弟，和他起了隔阂。”
她说着，又咳嗽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玉笙趁着给她拍背的功夫，将袖子里的清单往里塞了塞，祖母咳得这样严重，今日自然不宜拿出这东西。
罢了，三年都过来了，也不怕再多熬些日子，和离也不是小事，等祖母身子好了再和她商议便是。
祖孙二人叙了一会儿话，李老夫人言谈中，时不时的叮嘱她，在夫家要好生过日子。
当初，李玉笙嫁过去时，她常有担忧，总说李玉笙是被她连累了。
如今，武安侯府翻了身，她自然希望孙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老人都是这样替晚辈着想的。
李玉笙也明白她的好意，一一应了，和嬷嬷一起伺候她沐了浴，用了午饭，才起身告辞。
顾嬷嬷送了李玉笙姐弟出了院子，便匆匆回到内间床边：“老夫人，您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李老夫人笑得豁达，将袖中藏了几个时辰的帕子递给她：“记得包上，丢远一些，别叫小铠瞧见了。”
“老夫人……”顾嬷嬷捧着那带血的帕子，老泪纵横：“您这又是何苦呢？
你病得这样重了，就算怕少爷年纪小担不起事儿，也该让侯夫人知道啊。”
李老夫人摆摆手：“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让她知道也是白白叫她担心，那个孩子，已经够苦的了。
她不是我养大的，对我已经够尽心了，咱们也要识趣是不是？”
三年前，她初见那孩子，是多娇贵的天之骄女啊？如今沉静的仿佛与从前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心里明白，李玉笙在武安侯府定然活得辛苦，可除了武安侯府，哪还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呢？
她一走，这姐弟二人只会更难。
“老奴听老夫人的。”顾嬷嬷哭着点点头。
＊
出了梁国公府，李玉笙在集市采买了一番，瞧了瞧日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偏了西，她便吩咐青萍打道武安侯府了。
酉时过半，金乌西坠，赵无恙踏着残阳与漫天的晚霞，进了清尘院。
楠木门泛着淡淡光泽，珠帘半卷后，肤貌昳丽神情恬淡的女子正翻着一卷书，不时提笔仔细在纸上勾勒着什么，边上摆着零碎的木条木片。
“夫人，热水打好了，您可以来沐浴了。”青萍的声音从内间传了出来。
“来了。”李玉笙捏着紫毫在笔洗里淘了淘，搁在了一侧。
赵无恙踏进了屋子，走到小几边，垂眸扫了一眼，笔迹倒是干净娟秀，笔势如其人一般委婉含蓄，看清纸上所画，他唇角微微勾了勾，小小女子也妄想做出五连弩来？不自量力。
他抬手取过书册，翻过来看了一眼封面，《武经总要》？
他眉头微微拧起，他不过是昨日才拿回来的书，她倒是有心，今日就买了一本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