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洲正给许熙看凭证,闻言应下。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就是,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打扮自己。旁人说两句还生气。幼时这般也就算了,长大了怎么还能这样。
“那行,你...算了。”许熙转身回了班,随手点了门口的一个学生:“去我办公室拿张假条,要盖了章的。”
厉青跟着进班,拽来一把多余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多少东西,还没收拾好?”
眯着眸子,模样很是不耐。
“收好了...都是要用的书……”司寄安距他较近,语气倒是较往常软了些许。
厉青轻啧一声:“揽洲,你先把包拿车上去。我们等会儿下去。”
揽洲应了声“是”后,便接过两人的书包下了楼。
假条已经拿来,填到家长签名时,距讲台更近的司寓安抬头看了眼厉青,又低头转着笔,不知在纠结什么。
“怎么,有事?”
“家长签字...”
“拿来。”厉青扯过假条,伏在第一排的桌子上,随手摸了支笔,在家长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抬头扫了司寓安一眼,“啧,回去好好练字。”
“嗯...”应是应下了,但听着多少有些不情不愿。
厉青起身,将外套丢给她,抬手弹了下她脑门:“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
“把眼镜摘了,学习可不急于这一时。”厉青懒懒散散地坐着,身上刚披上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些许,“来说说打算。
“什么打算?”
厉青拉开置物盒,翻了颗糖塞进嘴里,轻轻嗤笑一声,“不是吧,小朋友们,你们真打算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做人总要有些追求吧。”
“厉爷介意自己的追求被借鉴吗?”司寄安将眼镜仔细收好,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闷声问道。
“我?我…”厉青笑了,可“我能有什么追求”到了嘴边却被他活活咽了下去,笑意不达眼底地换了一句,“争取在三年之内干翻所有高层,当个二把手,最好能‘逼宫’。——还借不借了?”
揽洲咳了几声,打断了厉青的不切实际:“厉爷,您还是赶紧和她们说点正事儿吧。这种事以后少说,万一真被有心人听去了…”
“这不是正事儿?”厉青敛了笑,坐直身子在一旁的箱子里翻找了一通,“你是爷我是爷?嗯?”
“属下不敢。”揽洲忍着笑从前面递过去两份文件,“爷,在这儿。”
厉青接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揽洲一时敢言不敢笑,只得受着。
“上头给你们做了几份规划,说什么要全面发展。我看了看,虽然有些过分,但是还行,就第三条有点难为人——怎么捞钱不行?非要跟旁人学着去圈里?——这几天有个综艺,要带素人,上头点名要你们去露个脸。
别的都在文件里了,自己慢慢看。电子版和完整版也都发给你们了,找时间查漏补缺。”厉青又躺了回去,翻着手机,“哦,对,就下周末第一场,直播加录播。今儿先去看看,然后回去上个课,可别到时候什么都不会,我丢不起这个人。”
“哦…”
“宝贝儿,别只应下不往心里去啊。听叔叔我这个过来人的,明儿到了那儿,多长几个心眼子——说是让我跟着,但我看不到细节——别被骗了还帮他们数钱。你们还有弟弟要养呢。”
厉青叼着糖,尽量放缓语气,苦口婆心地劝着。嗓音中竟也难得有了几分温柔。
他经历过这些,自是了解祂的残忍。但他也知道,依着组织现在对他的容忍度,对她们也差不到哪儿去。
但万一呢?
总要留些心眼应对那些万一。
本来只准备过个脑子的姐妹俩,也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相处时间虽不多,但她们也摸清了他的大概脾性。
厉青凶的时候不一定是真凶,温柔的时候也有可能是笑里藏刀,不过一旦是以这种不正经
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用了心的。
*
两周后。
魔都。
“圣临那个狗玩意儿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就跟咱们杠上了?”
连桀拿着东西进来时,就看到了落地窗前的吊篮上躺着的那位少年。
少年身着宝蓝色西装,却毫无正形地躺着,声线清朗但带痞气,此时正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大哥,你说,那圣临到底发什么神经?就这么把人给放到闪光灯下,不怕以后把自己眼闪瞎?还非要跟我们这个小破公司当对家?他们管理层是不是都要点不正常?要不是二哥现在在闭关,我都想把他们拽过去让二哥瞧瞧!”
这不是他们家那位能动口就不动手的三公子,还能是谁?
上个月也不知怎的,慌慌张张从会议室出来后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