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厉青正在给她们制定训练安排……
“上擂台?!”司寓安指着训练安排表中的某处,满脸的不可置信,“还这么密集!厉爷,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司寄安捻着安排表,面无表情,却又像是写满了抗拒。上个月,在橘涂庄园待的那一周是她最不想回忆的日子。
那不是训练,那是要命的生死擂!她无以招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满身伤痕,精疲力竭。从最初对骨裂或断骨的难以忍耐,到一周后的习以为常…每一次下擂台,都是以她的力竭叠伤做结。
“是揽洲疯了。”厉青面带郁色,有气无力地反驳,“哦,还有慕沧。”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自己的锅,厉青向来不乐意背。这么大的锅,肯定不能是他的。
“你们时间紧张,那玩意儿顶天了也就只能帮你们提一提理论知识,实践这种东西,还是要靠经历。生死擂于你们而言,不过利弊参半。”厉青点着桌面,扯了扯嘴角,“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打架嘛,总是有章法的,生死擂上出来的,普遍都是有一套没章法的打法,最让人捉摸不透。所以,我是为你们好。再说了,不是还有时间规定吗?
两人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们不是作为司寄安,司寓安而出现在这里的,她们是作为凌珏郡主,汐珏郡主出现在这里的。依着前世今生的因果来看,这便是她们所要背负的果。
用鬼迭的说法,她们这一世的魂魄是残缺的,而一个残缺的魂体却长成了一个正常的孩子,这足以证明魂体完整的那个人有多“不正常”。鬼迭有法子帮她们补全魂体,她们无以拒绝。但补全了魂体,人,自然也就偏向于完整的那位了。这些,也包含了记忆……
司寄安缓了缓心神,垂着眸子,“现在到哪一步了?需要摒弃自我吗?”
厉青没有开口。只有他叩击桌面的轻响存在。
司寓安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梳理那愈加清晰连贯的“梦境”,良久,才在规律的敲击声中开口:“我们讨论过了,你只是想把我们培养起来,成为曾经,也成为未来,对吗?”
“不,我只是想把你们培养成全新的你们。”不是曾经,不是过去,不是未来。想让你们学会曾经学会了的;了解曾经不曾学到的;掌握过去无法学习的…让你们成为全新的自己…
鬼迭想要的,是曾经的她们。可鬼迭不知道的是,曾经的她们有着隐形却致命的弱点。
被修去了爪牙的幼狼,还有成为头狼的可能吗?
相由心生,心由魂定。
但愿这一步无错可言。
*
“快来快来,今儿有两位郡主的擂台。慕沧大人吩咐过了,厉爷要找人给郡主陪练!”
“听云开院的兄弟说,”一人四周望了望,冲周围几个招招手,压低了声音:“郡主好像跟上头没关系,这个名号来的应当应分。最关键的是,郡主今年才十六!”
听八卦的几个倒吸一口凉气:“厉爷就已经够强的了,可也是十八岁才一步步到了现今的地位啊。”
“还有呢,据说郡主刚来,蒋二爷就遣人去请了,——当然,是不是请去说话不知道,但一定是给下马威的,尤其郡主是厉爷带回来的——结果啊,愣是被郡主给吓着了!”
鬼迭里不少人都知道厉青与蒋录不对付,后者说前者年纪轻,恐难以担以大任,性情未定,应再留察;前者嫌后者做事鲁莽,不懂谋策,还不许优秀小辈发扬,固步自封。
所以,蒋二爷看不惯厉爷身边的人,尤其是年纪尚轻,由厉爷带回基地“亲自教导”的小郡主。
“郡主这么厉害?那还有谁敢挑擂?”
一问起,成功终结话题。纷纷寻理由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却又不约而同地朝练武场方向进发。
练武场西侧擂台,人头攒动,对即将开始的一战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台上,一侧是他们新鲜出炉的郡主殿下,另一侧则是一个彪形大汉。
慕沧看看台上的两人,又看向坐着看戏的厉青,最后偏头跟揽洲说话:“怎么想的!她们才训练几天,就跟人打擂?!”
“厉爷的意思。”揽洲态度淡然,“征得郡主同意了。”
在厉青身边的司寓安听见对话,伸手扯了扯慕沧的衣袖:“慕沧哥哥,我和姐姐同意了的,上次就是这个大叔打人最狠。但是揽洲哥哥说啦,大叔不厉害,我们有半个月的魔鬼训练,肯定能打过的。”
慕沧低头看她,女孩生的乖巧,只是眸中带了些不符长相的狂,以及对这场打擂的势在必得。
“再说了,慕沧哥哥是对我们姐妹有多不信任,”司寓安压低声线:“亲封的郡主,交由青年翘楚厉爷亲自管教,实力不算太差的啦。”
一直闭目养神的厉青终于动了,把文件卷成筒,在司寓安头上敲了下:“看比赛,再废话就把你对手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