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霍知遥见了青年便打了招呼,“您怎么来了?”
君栎行刚上来,还站在楼梯口哪里,听见这句只笑:“什么叫我怎么来了,这学校班级我挑的,你是我大外甥,怎么还不能来看看你?”又转向霍睦,“呦,霍三爷来了,也是来看我大外甥你大侄儿的?”
霍睦一怔,边腹诽这家伙怎么来了边笑着打招呼:“君家主啊,您的这句‘霍三爷’我担不起啊。家主事务繁忙,便托我来接知遥回去看看。”
君栎行是霍知遥外祖父的老来子,今年刚满廿四,但已经在君家家主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四年有余。年纪虽小但不输年长者。因着年龄小在各家小辈中倒是处的如鱼得水,甚是得意。君氏一族虽不常出世,但在这位看似不着调的小家主手上却未走下坡路,反是屡屡提升。而这舅甥俩仅相差五岁,说是舅甥倒不如说是兄弟。
“免了免了。”君栎行摆摆手,“我来给他送点东西,正想回头找我姐夫说道说道,知遥高考在即,要以学业为主,旁的什么事务就先放置一边吧。”
“这...君家主,您这有些难为啊。实不相瞒,知遥做错了事,兄长正在气头上要他回去训教的。”霍睦面露难色,“兄长说了,就算是您也不能阻拦,毕竟他不姓君。况且您向来与小辈们走的极近,那事说不定您也知情。”
君栎行听完只沉默了一瞬,又笑道:“行啊,我不拦着,但得等几天才能带走,我有事找他。——这样,你在酒店多住几日,下周我把知遥给你送到酒店。——知遥!去,请假。别回班了,车在楼下。”
欧阳暮风没出去,也不知道君栎行来过。霍知遥连东西都没收,只经过班级时给他打了几个手势便急匆匆去了办公室。
手势是原先就约定好的,恋情败露,家中来人,必走勿忧。
欧阳暮风虽心有预感,但真正知道还是惊了一身冷汗。他是家中长子,压力更大;而他兄弟皆有,可祖父、父亲那边......尚不知如何。
那就...只能拿身份说事了。
这是他们讨论的最下策,用于无计可施之时。这般...应是有些用的。
正想着,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备注是...父亲。
不出所料。他一声不吭,只等欧阳哲训斥的差不多时才开口:“我不会分的,您放心。——我是一个人!是异族的王!不可能分的,不可能!请您转告霍伯伯,我,欧阳暮风不同意。——有事找我,毕竟,霍知遥是我的...下属。只有我,只有孤,有权处置!”
他本想心平气和的说这些,但...他忍不住。他...不想自己的人被旁人处罚,哪怕是亲生父亲。
他知道不对,可还是忍不住。他的性子也就这样了吧,既是先天身份使然,亦是后天身份处境使然。他改不了,也不想改......
*
一周。整整七天杳无音讯。
自那天他与父亲表明态度后父亲便没再打来电话,倒是母亲、婶婶和兄长他们探过口风。纵使是他也摸不清父亲的态度。不管不论却是不可能。
兄长倒是提了一句,说霍家已经派了人,且祖父无奈父亲无力,现在已经不准与他联系。
派了人?急忙离校的那天吧。
欧阳暮风在老师同学眼中只消沉了一日,用了两天重新规划进度,被班主任叫走开导。
在办公室里站着等老师回来,一声不吭,像极了犯错悔改的小学生。
而班主任回来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坐下,推过去一瓶果汁:“谈多久了?一直瞒着家里人呢吧。”绝口不提成绩的事。
欧阳暮风略显意外,拧开瓶子喝了两口才回答问题:“掐头去尾...五年。他是家里确认了的继承人,我家戎马世家,顶了天放纵我不入军警。这事儿就一些朋友和两三个长辈知道。”
班主任了然,也没表现出厌恶与抗拒:“想清楚了没,这路可不好走啊。——其实吧去年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自己观察了大半年才没管,你们啊,比他们都真。就是不像这个年龄的学生。”
“身不由己。”欧阳暮风伸手揉了揉眉心,“老师,如果我说我是一国之主,你信吗?我是他们的王,可家里长辈和世人皆道我一事无成,事事依赖他......”
班主任没说信不信,只是激励他:“我可没看出来你干不好,这么说你还是他上司啊。小小年纪挺厉害啊。还要兼顾学业,累不累?”
欧阳暮风被班主任哄小朋友的语气逗笑了:“习惯了。不论如何这是我的责任。”
聊完便和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班主任本以为他是要离校散心,却不想宿管部的老师在第二节自习时给他发了几张照片,被撬开了的锁,空旷的宿舍天台,散落一地的酒瓶和烟头,还有角落里的少年。
第三天他就开始认真上课,埋首于题海。虽然这些题他都会......
他要让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