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忽地抬头看向两人,眸中是少有的惊愕,眼底压下的是不显的狠戾。
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句“吃完饭来我书房。”
司寓安戳了戳碗里的米饭,轻轻应了一声。
行吧,又有事了。
进书房时厉青正在看她们的考核视频,正是第一场宴会那段。
姐妹俩互相拉扯着踱到厉青身后,正好看到屏幕上众人夸赞的那段,而后不久——散席。
果然,少了上位者和主办方的那句话和自己之后的状态。
厉青转身时直直看向两人眼睛,也看见了那一抹还未藏好的疑惑和了然。
“说说,哪一段没录。”
司寄安上前一步把自己视频的进度条拉到自己那句“贵人多忘事”后,点了暂停:“这里。这段嘈杂后上位珠帘后传出一句‘吾儿自是人中龙凤’。之后…之后我恍惚了一阵,应该是哭了。”
厉青微微颌首,看着另一个。
“呐。”二人调了位置,司寓安点开另一个视频找到位置暂停,“谈完生意,正巧看到这个所谓重点NPC在与人说话,也不想听什么豪门辛秘,只是听他们在说我,结果就听到一句‘我的女儿自是比旁家的优秀’。昂,很熟悉的感觉,也哭了。”
“熟悉又陌生?确定没见过没听过。”厉青曲着食指,指关节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不成形的想法。
不可能,这么多年他可从未抓住过倪端。
严格一点来说他算是见过尊主的,那时他刚入橘涂,正是哪哪不服事事不顺心的年纪,尊主便找人传了他过去。
尊主当时说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的饭很丰盛,是他在舅舅家吃不到的东西。
之后就是每天努力训练、学习,一步一步爬到了这个人人敬仰的位置。
他只想着,他现在比其他人多学一些、多努力一些,那自己想好好保护的人是不是就会好过一点。
而他…不重要了,入了虎穴哪能安然脱身。
已经习惯了……
“确定。”司寄安点头,目光炯炯。
“虽说我们稍稍脸盲,但是声音还算敏感,这声音真的没听过。”司寓安同样的语气确定。
厉青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忽的停了动作:“你们刚刚说听了这话后哭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戏谑调侃,只是单纯的疑惑不解。
“嗯。”司寄安点头,“不知怎的就流了眼泪,但是应该是不会哭的。可那声音让人恍惚,感觉心里空落落地少了些什么。”
“就好像少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司寓安不解,这感觉像是第一次对上朣朦时,无力又不知所以。
只看着屏幕,语气很是平淡:“所以…叔叔,是父亲吗?”
那个早就在乱世中为保全家族逝去的父亲。
沉默。
“不知道。”厉青别过头,“我只一个打工的,哪里认得郡主先前的父母。”
但总能觉出些赌气的意味。
司寄安与司寓安面面相觑,他赌哪门子气?不就问了个问题?这么说来厉爷倒真与她们那便宜父亲相识?
嗯呢嗯呢,不认识不认识。
司寄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厉爷不认识就算了。——这段话只分别在这两处,最后的宴会上并无这些场景对话。”
厉青面上闪过明显的挣扎,而后“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指着书房另一侧的沙发茶几:“走,去那边坐。”
“怎么说呢,我与你们父…与倾离倾落的父亲两家算是有些交情。我父亲算是他的长辈,他也担的上我的一声‘兄长’。当真是惊艳了这世间的公子。少年时便担起了管家和教养弟妹的责任,守着家族不落寞不受排挤孤立,自然也不能生出不轨之心。
倾离倾落的母亲也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美人、杏林世家的女家主。只是两大世家家主联姻太过高调,最后只是在亲友见证下成婚。再后来你们也知道,太上皇年事已高,行事昏庸,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又是家族一支不满少年人掌政,不愿避世,接连混乱。
兄长与姐姐若在世,会以你们为荣。不论今往。”
不论今往。你们只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不论是先前的卫国护民还是现今的骄矜自持,不为钱权所动,单单那张超出同龄人能力不少的成绩单都会是父母炫耀的资本。
只可惜皆为过往。
倾离、倾落也只是过去,现在的磨难荣光皆属寄安寓安。
厉青讲着故事——依着现在人的思想就是百年前的故事——眼中渐渐聚起怀念。
不知是怀念那时与兄姊共处,还是怀念那段被惊艳了的时光。
“那…那阿娘是怎么看上父亲的?父亲好像是属于那种于生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