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出生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圣诞节。
那天本应该是值得纪念、充满希望的一天,可她的父亲却要这个时间执意要去往他市。
春奈怀孕期间,他一直对他的情人怀有愧疚之心,经常借经营生意的名义出差陪伴。然而作为常在他身畔的人,春奈或多或少对他们这段感情有着隐晦的认知。
这件事闹得很大,春奈却一无所知。
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从来不会发脾气的二哥守在她身边,红着眼睛,哑声道:“春奈,辛苦啦,是个女孩子哦,她长得很像你小时候,很可爱呢。”
春奈没看见他藏在床底下握紧的拳头。
她艰难地抬起头,似乎在寻觅着什么,除了窗外飘扬的大雪,其余一无所获。出乎意料,却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觉得自己的一生莫名可笑,又觉得难以理解。
——既然喜欢别人,又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然后就这样轻易地毁去她的一生。
春奈无声无息地望着窗外的雪哭了。
“春奈——”二哥想挡住她的视线,却被她执拗地拂开。
沉默片刻后,春奈擦去眼泪,字字铿锵有力:“我要离婚。”
这句话传到了信真的耳朵里,他着急忙慌地从国外赶了回来。
他见到了他刚刚出生的小女儿。
然而内心深处毫无波动。
直到他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春奈,她因为生产的缘故,面孔白的像张纸,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一点都不像是怀孕的人。
原本平静的心情骤然涌起了波浪,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下着暴雨的那一天——
脱离掌控的恐惧再一次浮现在了信真的心头,导致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不是关怀,而是尖锐无比的一句:“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关于离婚。”
春奈没有说话,她对着小女儿笑了一下,凹陷的脸颊已经无法揉捏了。
“我不会再跟你说半句话。”
从那天起,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对他说过半句话。
长辈逝世后,信真光明正大地将奈绪和她的孩子接到了身边。
春奈是个坚定又执拗的人。
内心的压抑与痛苦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直到最后一天她离开了这个令人厌倦的人世。
信真去握她的手。她用尽全部力气躲开,喃喃自语:“大哥来接我放学回家了。”
守在身边的信真回头去看,发现门口空空荡荡。
风吹动了悬在屋檐前的风铃,送来了阵阵清脆悠远的铃声。
风止声停。弥留之际,春奈哭了,“大哥,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嫁给他。”
*
三个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最后一站是南贺川。沿着河流而走,就能抵达宇智波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
软绵绵的云朵被瑰丽的晚霞浸染,一直往天空的角落延伸而去,金色的夕阳余晖映照着波光粼粼的南贺川,折射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
宇智波明枕着带土的脑袋睡得很香,汽车的颠簸都吵不醒她。带土细看了看,发现她眼底的淤青都似乎退散了一些。
看来一路好梦。
他偏过头,将视线挪到了犹如落星的河流上,河水漫过山川险阻,一路汇聚到了天际。
水天一色,落霞似锦,偶然掠过几点飞鸟的影子。
无论多少年过去,这里的景色同样美丽。正入神的时候,肩膀忽地一轻,他转过脸,只见黑发少女悠悠转醒,一脸的睡意朦胧。
她揉着眼睛问:“欸,已经到了吗?”
带土递给她一张餐巾纸,忍笑:“擦擦吧。”
明:“……?”
对方指了指她的嘴角,见她依然傻愣愣地没反应,直接上手帮她擦了擦。
“口水都流出来了,”带土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起来睡得很香。”
明骤然反应过来。
她往后缩了缩,薄红蔓延至脖颈,恼怒道:“你小点声啊,笨/蛋。”
带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明也看到了窗外河流的美景,她感慨:“可真好看啊。”
带土说:“夜晚的时候,会有很多星星连成一条璀璨的星河,有空的话,我来带你看。”
黑发少女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似乎想到了什么,带土低下头,和她谈起了正事:“族地就快要到了,等下你怎么安排?”
“我——?”明思考了一下,反问:“你怎么安排呢?”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又补充。
思忖片刻后,带土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打了个电话。
嘟了两声之后,对面接起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冷嘲热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