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溺死、毒死、冻死、割喉死、利器贯脑死……江澄听完了,森然道:“看来今晚的任务,有别的东西帮我们完成了。”】
“太可怕了……”
有年纪小的修士躲到了父母背后。
可作为长辈能说什么呢?还想之前一样对着他们的孩子说夷陵老祖杀人如麻吗?
可如今经历了刚刚过去的一幕幕,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摸着良心说出这些话。
聂明玦皱着眉头看着天影里的惨状,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在他看来,魏无羡这等邪道算不得正途,但知道了魏无羡与温氏的仇恨之后,他似乎能理解魏无羡为何如此虐杀温氏众人。
【蓝忘机默然不语,率先入屋。
温晁的房间屋门大开,屋子里只剩下一具女尸。这具女尸衣衫轻薄,口里塞着半截凳子腿,竟然是因为强行想要把这截桌子腿吞下肚子里,才活活把自己捅死的。
江澄把这具女尸扭曲的脸翻过来,盯了一阵,冷笑一声,抓住那凳子腿,猛地往她嘴里一塞,生生把剩在外面的半截也捅了进去。
他红着眼睛站起身来,正想说话,却见蓝忘机站在门前,凝眉思索。他走了过去,顺着蓝忘机的目光一看,只见一张黄底朱字的符篆贴在门口。
这张符篆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些微妙之处令人极其不适。
蓝忘机道:“多了。”
江澄眉峰一凛,道:“果然。”
这种镇宅符篆的画法,他们早在十五六岁时便能熟记于心,然而,这一张符篆龙飞凤舞的朱砂之中,多出了几笔。而就是这几笔,改变了整张符咒的纹路。现在看起来,这张贴在门上的符咒,仿佛是一张人的脸孔,正在森然地微笑。
监察寮内没有发现温晁和温逐流的尸体,江澄推测他们一定是朝着岐山的方向逃去了,立即率人撤出了这所废弃的监察寮,御剑追击。蓝忘机却先回了一趟姑苏。
第二日,蓝忘机才赶上江澄,拿出那张上次符咒,道:“这张符,被逆转了。”
江澄道:“逆转?何为逆转?”
蓝忘机道:“寻常符咒,驱邪。此符,招邪。”】
招、邪!
看着那张符篆上森然的人脸,不少小家族的修士都认真的记了一下这上面的样子,决定回去就把贴在门上 的所有符篆都检查一遍。
不过这想法要是让魏无羡听到了,他绝对要当场跳脚:
“我堂堂夷陵老祖怎么会闲成这个样子,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去给你家每一张符篆都改一改,是嫌自己血太多还是命太长啊,有这功夫还不如调戏调戏蓝湛呢。”
【江澄愕然:“符篆——还能招邪?闻所未闻。”
蓝忘机道:“的确闻所未闻,但,经测验,它确实有召阴集煞之能。”
江澄接过那张符仔细端详,道:“只不过添了几笔,就倒转了整张符咒的功能?这是人为?”
蓝忘机道:“所添共计四笔,乃人血所绘。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江澄道:“那这个人有可能是谁?诸家名士里,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干这种事。”随即,他又道:“不过无论他是谁,目的和我们一致就行——屠尽温狗!”
两人随情报一路北上,每过一地,都能听闻当地出现惨死怪尸。这些尸体无一不是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家修士,都品级颇高,修为了得。然而,全部死状凄厉,死法花样繁多,且都被曝尸于人潮汹涌之处。江澄道:“你觉得,这些人也是那个人杀的吗?”
蓝忘机道:“邪气甚重。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哼道:“邪?这世上,还能有比温狗更邪的吗!”
追杀至第四日深夜,两人终于在一处偏僻山城的驿站附近,捕捉到了温逐流的踪迹。】
看到这里,江澄和蓝忘机眼眸中的深色控制不住。
那时一路追来,只觉得暗中有人帮忙,就算他所用非正道,只要杀的是温狗就行。
但当他们发现那个人就是魏无羡的时候,那一刻不知该表达的是再见的惊喜还是知晓他已走上邪途的震惊与复杂。
起码此刻天影里的他们没想到,捕捉到温逐流踪迹的那一刻,会是他们失去那个意气风发、潇然洒脱的少年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