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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零捌(2 / 3)

里。”

两个年幼的孩子,整日面对的只有严厉的叔父,严格的教导,堆积成山的书卷,再累再倦也要把稚嫩的腰杆挺得笔直,做族中最优秀的子弟,旁人眼中的楷模标杆。常年不得与至亲见面,不能在父亲怀里打滚撒野,也不能抱着母亲依偎撒娇。

可分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

蓝曦臣道:“每次我与忘机去见她,她从不抱怨自己被关在这里寸步难行有多苦闷,也不过问我们的功课。她尤其喜欢逗忘机,可是忘机这个人,越逗他就越不肯说话,越没好脸色,从小就是这样。不过,”他笑了笑:“虽然忘机从来不说,但我知,他每月都等着和母亲见面的那一日。他如此,我亦然。”

魏无羡想象了一下年岁尚幼的蓝忘机被母亲搂在怀里、雪白的小脸蛋涨得粉红的模样,也跟着笑出来了。可笑意还未散去,蓝曦臣又道:“但有一天,叔父忽然对我们说,不用再去了。

“母亲不在了。”

魏无羡轻声道:“蓝湛那时候多大?”

蓝曦臣道:“六岁。”

他道:“那时候太小,还不懂什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他每月都继续到这里来,坐在廊下,等人给他开门。等后来大了一点,明白了母亲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再开门,他还是会来。”

蓝曦臣站起身来,深色的眸子与魏无羡对视,道:“忘机从小就很执拗的。”】

空间安静了,没有人想到大家一直以来传来传去,拥有无数个版本的蓝氏家主的故事,竟然是这样一个无奈的悲剧。

为了自己的爱人,被族人埋怨和指责,余生都在屋子里思过,真的值得吗?

对于那时的青蘅君来说,也许是值得的,只是他原本应该有更好的办法,但他逃避了,而蓝曦臣和蓝忘机就是这种逃避的承担者。

他们自出生那刻起,就无法像常人那样承欢膝下,甚至连见到母亲都不过寥寥数面,还有沉重的课业压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肩负着蓝氏的未来。

爱从来都不是自私的,青蘅君对蓝夫人的这份爱太过一厢情愿,一厢情愿到有些自私。

后面有修士偷偷问同伴:“这么看来,蓝夫人真的爱青蘅君吗?”

爱吗?自然是爱的。

如果她不愿留在蓝氏,自有一千种法子逃走。但她感受到了青蘅君的真心,也懂得他的痛苦与纠结,所以她自愿留在静室一辈子,放下一切,守着自己的丈夫。

蓝涣,涣然冰释,蓝曦臣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放下了往日的仇恨。

蓝湛,湛取清澈、澄明之意,那时的他们心境澄明,已经想通了。

也许青蘅君的做法确实自私,但我相信他们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日子,一定也是快乐而温暖的,至少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这段时光十分美好。

只是可惜,蓝夫人去的太早了。

没能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

【树叶沙沙声响,屋前的簇簇龙胆花随风款摆摇曳,缱绻万千,魏无羡的目光落在小筑木廊之上,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束着抹额,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前,沉默着等待那扇门打开。

他道:“蓝夫人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蓝曦臣道:“我记忆里的母亲,的确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她当年什么要做那样的事,而事实上,我也……”

他深吸了一口气,坦白道:“并不想知道。”

默然半晌,蓝曦臣垂下眼帘,取出裂冰,一阵夜风忽的送来了一缕幽咽的箫声,箫音低沉,仿若叹息。

魏无羡过往是听过蓝曦臣吹奏裂冰的,箫音正如泽芜君本人,如春风化雨,和煦温雅。而此时此刻,箫音精绝依旧,却教人听来不是滋味。

夜风轻拂,蓝曦臣的黑发和抹额皆已微微凌乱,而素来极重仪态的姑苏蓝氏家主却全然不理会,直到一曲终了,这才放下裂冰,道:“云深不知处深夜不可奏乐,今日我屡屡出格,让魏公子见笑了。”

魏无羡道:“这有什么,泽芜君莫非忘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犯禁最多的人……”

蓝曦臣笑了笑,道:“我与忘机的身世,姑苏蓝氏从未对外透露过,我本不应当告诉你的。今夜是我忽然想与人倾吐一番,一时冲动。”

魏无羡道:“魏某非是多嘴多舌之人,泽芜君尽可放心。”

蓝曦臣道:“不过想来忘机也不会对你隐瞒什么。”

魏无羡道:“他不愿说,我不会问。”

蓝曦臣道:“可是依忘机的性子,你不问他怎会说?有些事,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魏无羡还要答话,却听身后足音传来。回头一看,蓝忘机沐着月光走来。他右手提着两只圆滚滚的酒坛子,大红的封口。魏无羡眼前一亮,道:“含光君,你可真是贴心!”】

刚刚还沉浸在自家兄长的陈年旧事之中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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